张死墨这货其实是个挺友善挺体贴的人,不知道对别人如何,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相处这么久他有时候也会挤兑我两句开开玩笑,但像今天这么夹枪带棒的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光屁股裹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看着一地狼藉也能想到昨晚他一定被折磨惨了,想到自个脱衣服裸奔还去扒人家的衣服要求人家一起裸奔就觉得老脸滚烫,真他娘抽死自个的心都有了。
好在他说完那番话撒了气泻了火以后也没再针对我,还帮我从挎包里找了一套衣服扔在床边儿,不过他的那番挤兑我还是有点记恨,另一方面原因就是看着他下巴上的牙印觉得丢人别扭,反正我俩在旅馆耗了一早上没说话,直到出去吃饭才因为吃什么的问题打开尴尬。
他找了一块创可贴想把下巴上的牙印贴了,但一块明显不够,只能再加了一块,这么一来外观就有点喜感,我跟他出去觅食的时候走在后面偷笑一路,虽然很不道德,但也算是对他那番挤兑的小小报复。
在餐馆里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他昨晚在女厕所到底发生了什么,有隔间挡着后面的情况我根本没看着,他没立刻回我,只是从裤兜里掏了个小瓷瓶出来,就普通药瓶那么大一点,瓶塞是木头的,上面还刻着一张很小的符,我看他把那东西放在桌上,没来由一阵冷感,没几分钟就看到那瓶壁上冒出些细小的水珠。
“她在这里面。”张死墨叉了口菠萝饭说的云淡风轻,“见过最传统的养小鬼吗?如果没见过,早期的港片总该看过一些吧”
我的确看过一些早期的港片,里面的道士黄袍加身总拿着一把铜钱剑,不过电影里用来养小鬼的器皿总是陶罐,就是那种老式的酒坛子,养小鬼的道士家总有一个房间专门存放这东西,大红色的绸布做的瓶塞,瓶口用麻绳扎紧,再在瓶口贴上一张朱砂绘制的黄符镇着。
一般道士养小鬼也叫“炼鬼”,是驯化鬼物作为己用,传统的酒坛养小鬼在我爷爷那个时代还是比较多的,后来时过境迁逐渐被新的方式替代,我同学他妈从泰国请的那个佛牌就是其中一种,我甚至都以为最传统的“炼鬼”已经绝迹了,没想到也随着时代更迭变的这么先进,以前那么大的酒坛,现在缩水成巴掌那么大的瓷瓶,也不用贴黄符看那瓶塞上刻的小符都是印模成批生产的,省事倒是省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那行的众多前辈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你是要炼她吗?”
我伸手触了下瓶壁,那股子冷感透过指尖的皮肤渗进骨头里,感觉牙齿都能冻的一哆嗦,也真是醉了,张死墨那货是怎么把这东西放进裤兜的,蛋不会被冻碎么?
大概是我的话让他觉得颇为惊讶,罕见露出清晨以来的第一抹笑容,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面,这货每回都是这样,牵涉行业相关总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我养鬼做什么?”他道,“而且你知道为什么道士都养的是小鬼不是大鬼吗?”
我放下叉子,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难不成炼鬼也跟驯兽一样要从小崽子抓起?小鬼和小牲畜一样比较好训练?
他看出我的想法,点了点头,“你猜的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