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到底在何处”何韫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叫嚷了足有半个时辰,沿街的民舍皆听到他闹出的动静,启开窗扉狠狠地叫骂了几声。可何韫充耳不闻,依旧在泗州城中没有头绪地驾车狂奔。
驱车回到了与小姐作别的石桥前,一道黑影突然从车前掠过,何韫立马勒住了马,骏马前蹄仰天嘶鸣了一声,再落地时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在原地踏着尘土焦躁不安地往四处走动。
“你不长眼睛哪!”何韫拼出了全身力气扼制住失控的马匹,朝着黑夜里模糊不清的身影高声呵斥道。
只见黑色的身影飞快跃上屋顶后停了下来,朝着下方的马车喊道:“你在找谁?”
何韫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回答道:“不用你多管闲事!”说完,他重新拉扯起缰绳,驾着马车继续向前驶去。可是刚走五六步远,就见那道黑影从屋顶一下子闪到了车前,何韫这才看清那人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袭深青色的衣服,腰间的剑在月光的映照下隐约泛出金色的光芒。
“哎我说你烦不烦哪!我这有急事呢,没空搭理你!”何韫怒道,“赶紧躲开,不然我的马可就要从你身上踩过去了。”
“真是笑话。”青衣人将腰间的铜牌取了下来,举到何韫面前,说道,“我是楚门中人,城东今夜有妖鬼邪祟作乱,你若不想看到你家小姐有事,尽快找到她的话,最好跟着我走。”
何韫擦了擦眼睛,看清那面铜牌上确实刻着楚门二字后,才放下戒心,支支吾吾地说道:“原来你是楚,楚门的高人,你怎么不早说!我家小姐傍晚时分说要在这桥边静静,结果这都快夜半了都不见她回来,这四周我都找过了可都没有,着急死我了。莫非你知道她在哪儿?”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要找的人应该离这里不远。”青衣人给何韫指了一条路。
何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疑惑地问道:“那条路我已经找过好多遍了,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那是因为凭你的肉眼看不见他们。”
“什,什么意思?”
青衣人抽剑出鞘,一道青色的剑光掠过,飞向桥下的溪水,轻轻点了一下水面后嗖地一下飞了回来。青衣人用手指弹了一下剑尖的水珠,何韫顿时觉得眉心冰凉,看到的事物感觉怪怪的,和平常不太一样,可又形容不出来,只能问道:“大侠,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会你就明白了。走,去城东。”
话音未落,青衣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只听屋顶上传来几声轻响,想是往那条街去了。何韫虽是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多耽搁,他驾着马车也朝着那条街飞奔而去。
刚一拐出巷口,何韫便震惊得说不出话,明明刚才半个人影都没有的大街上,眼下四处飘荡着密密麻麻的鬼影,像洪水一般从各道岔口一并涌来,皆往一间灯火通明的酒肆飘去。
“怪了,刚才路过这家店没见着里面点灯了啊。”何韫小声喃喃道,他朝着重重鬼影仔细看去,突然大声叫道,“妈呀!吓死我了,这都什么人哪?半张脸的,肠子露在外面的,脑袋里扎着铁杵的,可怜我的小心脏啊。哎,大侠你别走啊!”何韫惊魂未定时,楚门的青衣人早已三两步蹿了出去。这下没办法了,他又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儿,只能强忍着胃中恶心想呕的感觉,甩了甩马鞭也往这条百鬼游行的大街驶去。
马车接近酒肆时,群鬼纷纷掉过头盯向何韫,片刻后一声叠着一声的凌厉尖叫逐次响起,像尖锐的刺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