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微微敞开,一手搁在石桌上,露出骨节分明的大掌,另外一手握拳搁膝上,手上还沾着血迹,“昨日夜里去了别处做帮工,早上回去发现姨母倒在地上,家中翻箱倒柜,应当是进了贼人。”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后悔之意,当真不该留着姨母一人在家。可家中贫困,姨母本就有旧疾,几年前还摔着头,每月所需耗费的药材就是一大笔银钱,帮人写信写字所赚银钱实在太少,所以也开始接别的活计,偶尔还上山打猎改善伙食,皮毛还能卖钱,一举两得。
平日离家也总嘱咐姨母闩好门,却还出了这种事情。
姜婳安慰道,“燕公子不必担心,神医定能救醒何姑姑。”
燕屼望着她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姜婳不回答,伸手拨了下手腕上的玉镯,半晌才软软的说,“我前几日同沈公子解除了婚约,这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伯祖叔祖又整日劝说爹娘过继,爹娘整日烦恼,便想着招婿,可招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无合适的人选,我,我是希望燕公子能答应婳婳,待救醒何姑姑后,能入赘姜家。”
“……”燕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冷着脸,一言不发。
张神医名张景林,不是苏州人士,具体是哪儿的,众人亦不知,不知何时青城山半山腰住着一位神医的事情就在苏州传开,都道他性子怪异,通常十天半月不开门,不愿看的病人,哪怕是你皇帝老子,也照样拒之门外。
可往往他愿意救的人,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姜婳站在山脚下,望着半山腰那处隐隐小院,她知道,张神医是爹爹唯一的机会。
“珍珠,翡翠,我们上去吧。”
提脚朝半山腰走去,周围有不少人一块结伴而行,面色阴郁,都是家有病患的来请神医的。
一路沉默,到了半山腰张神医住处,一圈简陋的栅栏围着三座小茅屋,整个小院落干净整洁,院中放着不少簸箕,里面晾晒着草药,栅栏外都能闻见浓郁的药草味。周围聚了不少人,有人朝里头张望,有人在哭喊,求张神医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