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孤知你如今和过去不同了。你是周室王姬,拿娇亦是常情。说吧,到底要孤怎样,你才肯点头?礼敬周室?可以。往后穆国不会少你父王一分纳贡!擅宠专房?亦可以!孤做的到。自你来后,孤便未再碰过别的女子了!孤可为你遣散后宫,只要你不点头,王寝绝不会再纳任何旁的女子。”
“如此,你可放心了?”
他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这一句话。
阿玄和他对视了片刻,说:“你不必如此。我是不会嫁你的。”
……
庚敖是在昨日撇下使团,独自提早抵达洛邑,悄悄入了王城的。
洛邑的街头巷尾,几乎到处都有人在谈论王姬。
王姬的美貌,王姬的天命所归,王姬的裙下之臣……
数月之前,在他刚收到她的绝交书时,他就已经恨不得立刻插翅赶来,当着她的面质问清楚。
但当时因战事之故,他隐忍了下来,此刻终于赶到了她所在的地方,耳畔充斥着关于她的这些消息,叫他如何还能忍得住?
不过隔着座王宫而已,她不出来,那就让他去找她。
在庚敖想来,自己在她的面前,已是做到了他的极致。
他生出立她为君夫人的念头之时,她还只是个地位卑贱的隶女;
他可以为了一个原本应当任他随心所欲的女子而忍住自己的欲、望,甚至不惜放下了身为国君的尊严,百般取悦于她;
他为了她,可以去礼敬她那个他原本根本看不上眼的周王父亲;
女子都是善妒的,他知道这一点,为了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喜爱,就在片刻之前,他甚至主动提出为她遣散后宫,往后独宠她一人。
庚敖深觉自己为她,已是百般容忍,只差匍匐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足了,他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去讨好她,他更想不出来,她为什么心肠竟冷硬到了如斯地步,没有半分的感动,姿态摆的如此高傲?
……
庚敖盯着她那张仿佛任自己宰割却又透出疏离的一张漂亮的小脸儿,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阿玄只觉痛彻入骨,腕骨似要被他捏碎了,终于吃不住疼,白着张小脸,蹙眉哼了一声。
庚敖手掌一松,松开了她的手腕。
阿玄揉着终于得了解脱的手腕,怒气渐渐抑制不住,见他伸手似想帮自己揉,重重一掌拍开了,抬头怒道:“你知我为何不领你情,不愿嫁你?因从头至尾,你处处在逼迫于我。之前不用说了,如今你依然如此!你想如何,我便要如何!我在你眼里,大抵并非人,只是一件你要弄到手的物件罢了!你处处容忍我,方才甚至说要为我礼敬周室,乃至遣散后宫,我感动吗?我本该感动,然我却无法感动!为何?你可知你说这话时的嘴脸如何?对着你那样一副嘴脸,我实是无法感动!亦不需你的这种抬举!”
阿玄冲他一口气嚷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不满,大口大口地喘息。
庚敖起先面露惊诧之色,望了她半晌,神色渐渐又阴沉了下来。
“原来你竟如此看孤?”他点了点头,冷笑一声。
“孤初次见你,你并非王姬,想想你当时的身份,孤那样待你,想对你好,何来之罪,以至于引你如此怨言?如今你成王姬,孤依礼前来求亲,一片诚心,孤更是不知,你到底在不满孤什么?孤为你礼敬你那个周王父亲,为你遣散后宫,怎就成了令你生厌的嘴脸?”
阿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底里渐渐地涌出一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