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母后虽无用,但男子是否赤诚待你,母后还是辨的出来。你听母后一回,勿因一时置气,做出日后后悔之事。”
息后将阿玄搂入了怀中,柔声劝道。
阿玄面庞靠在母亲温暖柔软的怀里,闭上眼睛,心中无数的委屈、郁懑、无奈,忽然齐齐涌上心头,眼泪一下滚了出来,抱住息后的腰肢,恨恨道:“母后,你只说他如何如何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一向逼迫我照他的话行事,欺负我,我实在不甘心……”
息后轻拍她背,哄道:“他如何欺负你了,你告诉母后。”
“他……”
阿玄顿了一顿。
那些过往之事,虽然叫她想起便觉心中发堵,但若真叫她对着息后诉说,她却又说不出口了。
她不再说话,只将脸埋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玄,母后知道你从前受了很多委屈,你若想哭,哭出来便是,哭出来了,心里便会好受些。”
息后不再逼问,只抱着她,仿佛她还是个孩子似的,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
阿玄紧紧地抱着母亲,闭着眼睛,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良久,心里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息后将她扶起,轻柔地为她擦拭面颊上的眼泪。
“母后,倘若你一定要我嫁,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只是婚期要定在三年之后。”
她双目还含着些泪花,望着息后:“我才回母后身边不久,我想多陪你几年,不想这么快就出嫁。”
倘若女儿出嫁了,若无大事,这一辈子,她能回来的次数,恐怕确实只是寥寥了。
息后迟疑了下:“玄,母后也想多留你些日子,只是倘若定下了婚约,三年之期,有些过久,恐怕穆侯不应……”
“他不应,那就作罢!”阿玄手背抹了抹眼睛,道。
息后摇头,抬手,一根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又任性了!”
她想了下:“这样吧,我和他商议下,看能否将婚期定为一年之后。如此,女儿你既能再多陪我些是时日,婚事预备也能宽泛些。”
阿玄再待开口,息后摇头,止住了她:“你莫再多说了,就这样!”
阿玄咬了咬唇,心中不甘,又是无奈,当晚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息后临走之前,她向息后探听,到底是如何得知跃私下去寻司巫定事的,息后当时含含糊糊没有言明,只说瞒不过她。
阿玄却有一种感觉,这事一定和庚敖有关系。
她闭上眼睛,眼前便不断浮现出王宫飨宴之上,二人四目相对之时,他朝自己忽然露出的那一个笑容。越想,越觉得另有含义。
阿玄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去找他质问,却知问他他也必定不会承认,心里只觉一股无名闷火在烧,烧的她根本无法入眠。
……
第二天一早,阿玄起身,微肿着两只眼睛,坐在镜奁之前。
身后,两个侍女正在帮她梳头。阿玄望着镜中自己那张无精打采的脸,出神之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春进来了,叫侍女起身,自己跪在阿玄身后,握住她一把丰盈乌发,一边为她轻轻梳理,一边柔声道:“王姬,婚期定下了,就在三个月后,今岁季春。”
阿玄吓了一跳,一下回头,长发被撕扯了一下,也顾不得疼,猛地睁大眼睛:“春你说什么?”
“王姬和穆侯的婚期,定在三月,正当春发,万物兴荣,生气旺盛,是个好日子呀。”
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