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转身,青羽忙忙将手中酒盏掩在袖中。看她两颊绯红,竟是微有醉意,不觉失笑,“小羽竟是如此贪杯,酒量却又这么浅?”
青羽赧然,“见他二人重又和睦,一高兴就喝了一些……”
“你中午还未用膳,空腹饮了酒,却是易醉。我送你回去可好?”
青羽跟在他身后,山风一吹,酒上了头,顿感晕眩,眼前长亭的身影也是摇摇晃晃起来。长亭察觉,急忙回身相扶,不想她却直接靠在身上睡过去。
长亭欲唤软轿,四下竟是无人,才想起今日讲会,书院定是空了。将她拦腰抱起,一路往栖桐院而去。
她原本娇小,抱在手中竟是没什么分量。他低头看着她,想必是酒的后劲厉害,她的脸颊通红,明艳无双,紧靠在自己怀中睡得娇憨。长亭心中柔软,步履越发轻缓,恨不能一直这般走下去。一抬眼,栖桐院却已在眼前。
入了院子,廊前立着一人,正是墨弦。墨弦见青羽软软窝在他怀中,手耷拉在身侧,腕上手链通透晶莹。眼中一缕不明之色闪过,又迅速恢复沉静无波。
“她有些困倦,我去安置她睡下。”长亭微微欠身。
墨弦点头,“待她醒了,让她去隐修堂领罚。”
青羽沉沉一觉醒来,头疼欲裂,转出屏风见一人坐在案前,立时就清醒了一半。
叶采蘩悠悠哉哉抿着茶,“你这里倒都是好东西,女院那边的茶水,只能拿去涮锅。”
青羽坐在她对面,自己斟了一杯,“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手腕上的珠链滑出袖口。
采蘩见了一愣,脸色白了一白,转而一脸不可置信,“看你?还真没这功夫。”
“原来叶大小姐一不小心走错院子了。”青羽也不恼,支着下巴瞅着她傻乐。
采蘩低头默默饮了一会儿茶,忽然抬头望着她,“你这链子是墨墨主事给你的?”
青羽摸了摸那串珠子,“是啊,说是不可随意取下。不知是什么宝贝?”
“你”采蘩一时气结,“真是暴敛天物!”
“对了,你见识广博,可知这是什么做的?”青羽随意拨弄着。
“是”采蘩咬了咬嘴唇,“且不说是什么制的,你可知多少心思在这里面罢了……”说罢昂着头姿态优雅地离开。青羽觉得大约是自己还有醉意,看她的步履间竟微微有些踉跄。
青羽思不明白,脑袋越发沉重,猛灌了几口茶,又扑回榻上。
叶采蘩走出院子,原本挺拔的身姿顿时失了神采,颓然坐在墙外石凳上,蓝楹树间繁华三千。
那么多次,在窗外看着他专注地打磨这珠串。修长的指间,白色而润泽的珠子轻盈转动,他的眉眼间有着分明的暖意,那是她无比企望而遥不可及的东西
“叶姑娘……”有人低声唤她,她抬眼,是苏九渊,挪开目光并不搭理。苏九渊微微一笑,“姑娘仿佛心情不佳,不知苏某可否帮上一二。”
她心思更加烦乱,“不必了,恐怕你也帮不上忙。”
“那倒不见得……”苏九渊手中折扇轻扣,“谁若是惹了叶姑娘不高兴,那苏某自然也不能让她高兴了去。”
她扬了扬眉毛,“苏公子倒是通透得很,不过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神了。”说罢婷婷而去,苏九渊转头看着栖桐院里一片葱茏之色,嘴角渐渐凝起一抹笑意。
第二日晨起,隐修堂的惩令已送到院里,青羽一瞅就傻了眼,每日里要去藏书阁的松苑抄书。书院里平素除了自购和刊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