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日后配好了药,兴冲冲到纸坊寻云栖。却被侍卫告知,云栖已离开书院,文管事亦不在院中,再多的情形问不出。她火急火燎直奔长亭的斋房,房门紧锁。回到自己院中一看,他正立在廊下,似是等了她许久。
长亭见她神情焦灼,上前道:“一早过来想告诉你云栖的事,没想到你直接过去了。”
青羽急急抓了他的衣袖,“云栖怎么了?去了哪里?文澄心呢?他们可在一起?”
“云栖是两天前不见了踪影,文澄心紧接着离去。我已派人寻访,还没有回音。”
青羽仍扯着他的衣袖,“怎会平白没了踪影?云栖可会遇上危险?她什么都看不见,如何应对?”
长亭安抚道:“那夜并无人受伤,也就是两个护院被人药倒了几个时辰。来的人,想来也是不想伤了人命。云栖身份特殊,双眼又失明,虽被人挟持,想必暂时不会有人会伤害她。”他心知日日守在云栖屋外的,绝不是简单的护卫,能被来人轻易放倒,事态远比自己估计的要严峻的多。不过云栖暂时性命无虞倒是不假,她的背后太多利益交缠,也只有保她活着才有价值。
长亭正待继续安抚,忽然抬眼望向青羽身后,她回头一看,心里一个咯噔。墨弦立在他们身后,眼风正扫过长亭被青羽紧紧扯住的衣袖。青羽慌慌地放手,不再敢出声。
“他们二人的事,书院自会处理,你莫要添乱才是帮到他们。”墨弦淡淡道。
转眼已入冬,事情并无任何进展,青羽日日焦虑却又无计可施。
这日看那天色早早暗下来,青羽将那屋内小炉燃了新炭,取了案上医书翻看。烛火燃了大半,仍未翻过一页。
“这卷书,你从三日前就开始翻了,翻到今天也不过翻了两页。”雩归的声音猛地在头顶响起。好在青羽早已习惯这位监事走路无声,才没被她一次次吓着。
“我……”她刚欲辩解,雩归已经劳神在在地在对面坐下,“别,别解释了。从今往后,也没人来烦你了。”
青羽一愣,“什么意思?你要走了?”
雩归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几圈,“我以为你会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了?要么就是你现在正遮掩得很辛苦?”
青羽很郑重地想去握住她的手,一握没握着。雩归早早把手掩进袖子里,青羽只能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我真心舍不得你走……”雩归暗自一个哆嗦。
青羽继续道:“虽说平时见面不多,但是监事对我从不苛责。既不喝我酿的酒,也不去泡院子后头的温池……”说到这儿,她眼睛一亮,“监事姐姐,既然你要回去了,不如今晚我们就一起边喝酒边去温池里泡泡……”
雩归将袖子慢慢抽回来,“我觉得,如果真这么着,你会后悔的。”
“怎么会呢……”青羽还在喋喋不休,雩归已经很迅速地消失在门外。
星回立在院子里,渐渐将雩归的样子散了去,正欲离开,猛听得不远处细碎的动静。热闹不看,素来不符合他的个性,于是他很有聊地掩入梧桐的影子里。刚坐稳就被人推了一把,差点摔下去。他下意识回身捉了那人的手,看清那人的面目,先是想放手,后来想想,反而握得更紧了。
“我数到三,你再不松手,我就让你做一辈子女人……”月见的声音凉凉的,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星回很耐心地等着她数到二,才依依不舍送了手,“你可以数到十的,数到一百,我也可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