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飞没有力气再睁开眼,他将最后的力气微微的将嘴张开了了一条缝。
小银鱼终于又游到伊飞身边,轻吻着他的手心,有几只最调皮的大胆的在他的头,他的脸庞,他的鼻尖边玩乐嬉戏。
有一只小银鱼游着游着,游进了伊飞的嘴里,伊飞费力的将嘴唇合拢,将小银鱼吞下肚去。
这一只小银鱼下肚,伊飞肚腹间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的空虚。
他的身体除了手、足,其它的部分渐渐的也有了一丝丝的知觉。
那条小银鱼化成的力量,让他可以半扭着头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他距离岸边只有一、两丈的距离,他必须想办法早些爬到岸上去,不然再这样泡在水里,不饿死也要泡得胀腐乱。
可是他现在手足除了微有感觉,并没有半分力道。
伊飞试着调运内力,可是丹田和他的身体一样,早已空空如也,他试着意守丹田,又进入了若醒若昏迷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伊飞的丹田中终于有了米粒大的暧意,这股暧意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窝,让他在寒冷的夜晚,在寒冷的潭水里,守住了最后生存下来的希望。
第二天炙烈的太阳光刺在伊飞的脸上,他又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身边的鱼群多了起来,不光是那种寸许长的小银鱼,还有手掌大的青色的鱼,这些鱼在伊飞身上各处又啄又咬,在吃着一种白花花的小虫子。
伊飞不知道,他在激流中给冲涮了几日,身上不知给江中的各种岩石刮蹭了多少伤口,这些伤口现在已经化了脓,生出了蛆虫。
鱼群贪婪的吞吃着白色蛆虫,伊飞麻木的身体渐渐感觉到了刺疼,恢复了知觉。
丹田中那米粒大的暧意已经扩大到有了指头大,腹中的饥饿因为身体有了知觉而愈的强烈。伊飞只能大口大口的喝水,大瀑布没日没夜的向下渲泄着水流,只须侧头伊飞就能喝到清凉的潭水。
一只青鱼悠哉游哉的从伊飞嘴边游过,伊飞一口咬住了这条足有巴掌大的青鱼,嚼也不嚼,将它囫囵吞下。
伊飞闭眼调息,青鱼入肚,一股热流缓缓的注入身体,丹田的暧意,已有了两指大小,伊飞将暧意送向四肢百骸,想打通闭塞已久的各处经脉,只觉经脉错乱蹇塞,内息寸步难进,这才知他内伤之重,远自已想象。
伊飞试着动动手腿,这时他双手双腿都能动了,强撑着翻过身来,向岸上爬去。
幸得这水潭岸边的水,只有尺许深,伊飞双手、双足寻着潭底,奋力向岸边爬去。
“啊”的一声,剧烈的痛疼让伊飞叫出了声,差一点叫他又晕厥过去:他双足双脚,全身上下,早已筋骨寸断!
可是怎么也得爬上岸去!
伊飞咬着牙,忍着锥心的刺痛,用牙咬着潭边的水草,一寸一寸向岸上挪去。
三个时辰之后,伊飞终于在天黑时爬上了岸。躺在了炙热的石岸上。他早已精疲力尽,在石上昏昏睡去。
夜晚的瓢泼大雨让伊飞从恶梦中惊醒,可是他在石头上动弹不得,只能紧紧的守住丹田中那股暧意,不让自已在黑暗中冻僵过去。
天色大明,太阳将伊飞身上的衣服已全数烤干,他颤抖着手摸了摸身后的包裹,里边伊雪的襁褓应该还在,他大大的舒了口气。
手上无力,又不听使唤,好半天他才摸到了那个布包。布包是荣黍离送给他的,里边还有七颗“百花丹”。
“百花丹”外面用蜡封着,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