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战斗宣告结束。
周澈拄着刀,立在道侧,看士卒们打扫战场。周仓等骑除了继续在外观察有无敌情的外,别的也都回来了,骑着马立在他的身后。
打扫战场的士卒们不时给负伤倒地的黄巾士卒补上一刀。官道上尸横遍地,血流到田野中。
清理完战场,周澈带着部卒离开了这段官道。
他以前为司刑巡察行县时,不但每到一地都会让田丰把可用的地形记载下来,而且会把当地的山林湖泊、亭乡道路绘成一个地图,因而他对父城周边地形很熟悉。离开战场后,他带着众人往西南去。
他记得在西南数里外有一个乡,叫南乡,乡的西边有个果林,是父城一个豪族的族业,种的皆为橙、橘等物。现在仲春,果树正枝叶渐茂盛之时,数百人藏入其中足能掩饰行踪。
打扫完战场差不多已是酉时了,三月天短,暮色将至。
周澈带着这数百步骑没走官道,而是潜行在田野中,鱼贯向西南去。走了半个时辰,到达了那片果林,此时暮色已经深了。
路上没有再遇到黄巾军的大队人马,只又遇到了一股一二十人的巡弋队伍,被周仓等骑一拥而上地围杀了。
快到南乡时遇到了几个在田里找食儿的农人。波才数万大军围父城,虽带了点在襄城、郏抄掠来的粮食,但远不够大军所需,因而一如在襄城、郏,也派了不少小帅四处掠食,乡里的粮食大多被抢走了,他们没啥吃的,只能到田间捕食田鼠、野兔,挖掘野菜之类。
周澈这次南下渡河虽是诱敌,但也不能处处暴露行踪,该隐藏的时候就要隐藏,以免诱敌反成被围,刚才他已放了几个黄巾士卒的活口去给波才报讯,现在到隐藏行迹的时候了,所以在来果林前,他就对在前开路的陈褒下过命令:若在路上遇到乡民,一概抓住,随军而行。
到了果林,诸人观望。
这片果林很大,占地数百亩,橙、橘等果树吐出了嫩绿的叶子,远望如一片绿湖,别说千余多步骑了,就是两三千人也能隐藏其中。因为黄巾军到处掠夺乡中,所以这片果林周围静悄悄的,一人也无,原先的看林人也不知逃去哪里了。
众人跟着周澈入林。这个时节尚未到橙橘树开花之时,虽无花香,但却有林叶之香扑鼻而来。刚经过一场浴血的厮杀,深入林中,坐在树下,嗅着林叶之香,望着远处夕阳西下,晚霞绚烂,众人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人间,厮杀似乎远去,不觉惬意,皆放松下来。
这次在官道上围杀黄巾士卒,除掉故意放走的那几个外,其余的黄巾士卒悉数被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周澈这边也有伤亡,不过没八百对一千这么严重,因为他们大多有甲,兵器亦精良,远胜敌人,且受过初步的操练,又是以多击少,故而伤亡不多,阵亡了八人,伤了三十多个。
阵亡的士卒,周澈令亲兵记下了他们的名字、籍贯,等到战后就把该给的钱送去他们家中,伤的三十多个多半是轻伤,不耽误行军,也不耽误作战,重伤的有六个,两个断了腿,一个折断了胳膊,剩下三个是胸腹受了伤创,严重的一个肠子都流出来了。这几个重伤的,周澈不能把他们丢下,如果丢下,会对士气是个打击,那么在再次作战时,士卒们恐怕就会因担忧被丢下不管而不肯出死力了。
不能丢下,就只能带走。
随行的有两个从郡医曹要来的疡医,也即外科医生。战后,他俩给负伤的士卒包扎了一下伤口。周澈叫人做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