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先行,周澈随后,本地的士子们再从其后。不知不觉,在襄城县的士人心目中,周澈已是仅次於李瓒的地位了。
李瓒在城门口的一揖实际上也是特意为之。士子的名誉从何而来?品题清议而来。俗了说是互相吹捧,好里说是赏识赞誉。李氏与周氏同是豫州名族,周澈又被李瓒认为是个忠直奇节士,交代了儿子李宣与他深交,当然要捧一捧他了。当然,这个“捧”也不是乱捧,天下自有公论,若是被赞誉之人名不符实,那么不但这个被赞誉的人会被天下人笑,赞誉这个人的名士也会被天下人笑的。
众人入城。
荀攸、王慧、周仓没有入城,他们三人转回军前,指挥各曲次第入城。
到了襄城左、右曲入城时,道边的百姓爆发出欢呼。
这是他们襄城的子弟。此次南下渡河,虽未能诱敌成功,但却是深入虎穴,大为振奋了民心士气,襄城两曲也参与了这次行动,而且平安归来,襄城的百姓们自然兴奋。就像周澈恭维李瓒使得襄城士子与有荣焉一样,看到这些归来的襄城子弟,襄城的百姓也是与有荣焉。
归城的这些襄城子弟们迎对乡人们的欢呼也个个挺胸抬头,自豪骄傲,仿佛一个个都是立下了不世奇功的大功臣。
周澈率部入城,得到了士子、百姓们的热烈迎接。
父城城外的黄巾军营地中,波才却是雷霆愤怒。接连失利,丢城失地,又被周澈渡河羞辱,便是个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况且波才本就不是什么泥菩萨,在起事前他就是阳翟的豪强大族,何曾受过耻辱?恼怒之极。
波次放走了周澈后,归回营中,越想越是愤恨,一夜难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把波才找来,说道:“周澈小儿羞辱你我,奇耻大辱,此仇如果不保,你我有何面目立於人间?”他昨天归营后,入营门到帐中,路上碰见了许多营中的黄巾军士卒,他甚至觉得这些黄巾军士卒都在嘲笑他,觉得他们看自己时已经没了往日的敬畏,而是透出一股股嘲弄的味道,这让他又羞愤难当,乃至觉得抬不起头来。
何曼对周澈“渡河羞辱他们”这件事也是十分愤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丈夫生世间,若有仇而不报,必为英雄笑!这个仇一定要报。”问波才,“上师有何想法,曼愿闻之?”他俩本是有些矛盾的,波才本欲再打阳翟,何曼则坚持南下汝水,但在面对周澈时两人却是立场一致。
“周贼轻剽,部众剽悍,不灭此贼,吾等终难安枕!吾闻‘知耻近乎勇’,而今你我受此大辱,就应该发愤起来!在襄城、郏时,我欲整编部众,奈何急於南下,此事遂草草收场。兵不在多,在精,欲报此仇,非得先编出一支精兵不可!我想应该把整编之事继续下去!”
波才虽然恼恨,但颍川黄巾连败於周澈之手,却由不得他不谨慎起来,因此他没有提出北击襄城,找周澈报仇,而是想继续整编部众。
他说道:“阳翟所以失利,两县所以失守,周贼所以渡河如入无人地,全是因为吾等编伍未成,军纪不严。周贼部不过两千,为何能连战连胜?无非因其在阳翟县外把他的这五千贼兵训练了几天。吾等拥近十万众,若能加以妥善之整编,少说可得四五万战卒,以此四五万击彼五千,莫说周贼,便是贼朝廷的援军来也不足惧!”
何曼本就支持他整编,现在受了周澈的“侮辱”,更不会反对他的提议,说道:“上师所言极是。京师昨日又送来线报,说贼朝廷的援军不日就要东入颍川,无论是报周贼此仇,还是迎击贼朝廷援军,都非得整编全军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
“很快就能打下父城了,如果现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