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住了一夜,大军次日接着南下。
行二三十里到巾车乡,此地离滍水只有十几里了。天色已晚,朱儁令在此地安歇,晚上,又请来颍川太守,召来诸将商议明日进军之事。
“父城不战而复,可见贼兵已然胆寒。据报,贼兵现还在昆阳城中,似乎并无外出迎我之意。我决定今夜就渡滍水!皓粼,今晚三更,你带你本部人马多打火把,多打旗帜,到昆阳对面之滍水岸边作势渡水,吸引贼兵注意。我同时率主力潜行,至昆阳东北十里处过河。等我渡过河后,贼兵若迎击我,你可趁机渡水,抄袭贼兵侧翼。贼兵若於城中不敢出,你就与我主力会合,共击昆阳!”
“诺。”
“府君啊,明天你可与我同在中军,请你观战。”
“是。”
商议定下,全军饱食安寝,只等夜深出发。
朱儁在巾车乡做战前的最后一次军议,昆阳城内,波才、何曼也在与渠帅、小帅们议事。
他们派去滍水对岸的哨探送来了朱儁已复父城、至巾车乡的军报。
何曼说道:“朱贼入颍川后马不停蹄,一天之中接连攻下轮氏、阳城,四天前到了阳翟,前天就至襄城,昨天渡过汝水,在父城仅仅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又出兵,已至巾车乡。他来的可真够快的!这是急着与吾等一战啊。若我所料不差,迟则明天,早则今夜他就会横渡滍水。”问波才,“贼兵将渡,上师有何对策?吾等是固守城中,还是出城迎击?”
波才顾视帐中,默然片刻,吐出了四个字:“出城迎击!”
“出城迎击?”
帐中的渠帅、小帅们顿时议论起来。
波才拍了拍案几,让他们安静下来,说道:“朱贼号称他与皇甫贼共带了八万之众,虽是虚词,不会有这么多,估计也有三四万人。我部能战者只有四万余人,如果固守城中,等皇甫贼到后,他与朱贼合兵一处,便是以我四万敌彼四万,我城中粮少,外无援军,无法久持,必败。”
接连败於周澈之手,又被周澈渡河戏弄,波才恨之入骨,早就想报此仇了。如今,他已将部众初步改编完成,何曼、父城的兵马也都到了昆阳,四万多人,怎么也能与朱儁一战了。他说道:“故此,以我之见,不如趁皇甫贼尚未到,现下只有朱贼一人先来,吾等主动出城迎击之!若胜,就可以全力攻打舞阳,舞阳一下,就算是打通了去汝南、南阳的道路。这样,就算皇甫贼来了,吾等也可进退自如,进,与之战,退,去汝南或南阳。”
一个小帅问道:“朱贼所带的北军五校、三河骑士不可小觑。如果吾等主动出城迎击,胜了固好,万一败了怎么办?”
“败,尚可退回昆阳,凭城坚守。”
诸渠帅、小帅议论纷纷。他们中有胆怯的,窃窃私语,说道:“朱贼麾下有数千骑士,吾等少马,只有不到千骑,以步卒应战骑士,野战恐会失利啊!”害怕出击不利,不愿出城迎击,可又不敢违逆波才的意思,便不断目注何曼,希望他能站出来反对。
何曼听到了小帅们的议论,低头沉思了会儿,抬起头来,说道:“上师所言乃是正论!”
他环顾帐中,慷慨激烈地说道:“就像上师说的,吾等少粮,外无援军,如果困城自守,是坐以待毙!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战!”
因为周澈的缘故,黄巾军打阳翟失利,接着又丢襄城、郏两县,现今全军被困在汝水南岸,等於是被逼到了死地,如果再不拼命,早晚全军覆灭。何曼放缓了点语气,给诸渠帅、小帅们分析敌情,说道:“朱贼率部从洛阳来,趋行数百里,连攻两城,不得将歇,士卒必疲。他欲击我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