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面传来了各个小队的汇报情况,以及甄晴家的具体位置。
许知秋深吸了一口气,拐进了旁边一条胡同,沿着胡同往前走,在尽头处的那一家,就是甄晴的娘家。
浓雾越来越低矮,越来越浓密,前方五米都看不清景物。
走到一半的时候,许知秋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眉头一皱,脑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但灵光一闪即逝,他并没有抓住。
他继续往前走。
终于,来到了甄晴娘家的门前,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对联,摇摇晃晃。
许知秋猛然回过头去,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隐约之间,他似乎看见了浓雾当中有一个影子一闪即逝。
许知秋按响了耳麦,想了一会之后,却没有说话。
他不着急。
瓮中捉鳖,是翁外人着急,还是鳖着急?
对联还在晃,他走上前去,捏住对联,轻轻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毫无疑问,这扇门在不久之前曾经打开过。
他敲响了大门,哐哐哐。
门里面没有声音。
他再次敲了起来,他很耐心,但他的耐心只有两次,两次之后,他就要用强了。
就在他准备用强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两鬓斑白的阿婆出现在了门缝后面。
阿婆的两个眼球是红色的,阿婆的耳朵上吊着两颗宝蓝色的珠子。
“我是甄晴的朋友——”许知秋说,“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晴儿她……已经走了……”阿婆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要找她干嘛?”
“我知道。”许知秋说,“今天是她的忌日,我是专程来看望她的。”
阿婆望着许知秋,嘴巴蠕动了两下之后,缓缓打开了门。
许知秋跨步而入。
阿婆探出身子,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对联,随后眨了一下眼睛,缩回了门后。
这是一个大院,院里共有四间房。
阿婆往左边一间偏房指了指:“她在那。”
许知秋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是不是今年的第一个?”
阿婆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了嘴,那表情很怪,像是笑,又像是哭。
阿婆说:“你不是第一个,但可能是最后一个。”
许知秋愣住了。
阿婆转身离去,她的两个眼球是血红色的。
半响过后,许知秋推开偏门,走了进去。
屋内阴暗,烟气扑鼻。
一明一暗的烛火在跳跃,十几柱香在缓慢燃烧。
地上有一卷莲席,尽头靠墙处是一张高桌,高桌之上放着一张方寸黑白照,黑白照上是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美人。
美人的脸上没有笑容,美人是黑白的,已经入土为安。
许知秋不该跪,也不敢跪。
如果上天有灵,甄晴可能并不希望自己的老公被抓住,毕竟抓住就是死。
他默默地看着甄晴的黑白照,不经意间忽然发现甄晴的脑袋后面有个人影——
他的心突地跳动了一下,随后猛地眨了一下眼睛,再次望去,那个人影消失了。
许知秋的嘴角颤动了一下。
他忽然感觉房间内的空气很沉闷,而且压抑,似乎掺杂着什么别的杂质。
他屏住呼吸,推开门,走了出去。
“阿婆!“许知秋站在院子中喊着。
无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