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鸣从外面急匆匆回家,换衣服,拿装备,准备晚上的比赛。
每次比赛之前,他总要洗一个澡,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死了,他希望能干干净净离开这个世界。
每一次比赛,他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在洗澡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他母亲的声音,他母亲吭吭了几声之后,用一种试探性的软绵绵的语气问:“阿鸣,明天得空回来不?”
高一鸣眉头一皱,将牙刷从嘴里拔了出来,对着镜子说:“啥事?”
他母亲说:“我上个月跟你说了,我和你王大叔的事,明天正好是个好日子,你要是得空,回来好——”
高一鸣挂断了电话。
这根本不是有空没空的事。
他将牙刷戳进嘴巴里,使劲鼓捣着。
“噗!”他张口吐出了一口血。
他咧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牙齿,里面血淋淋的。
他再次将牙刷伸了进去,又鼓捣了半天,牙刷也成了红色的。
“操!”他骂了一声,将牙刷摔在了池子里。
房间里面走出一个半裸的女人,女人晃荡着自己的*,望着高一鸣红红的嘴唇,笑着说:“咋,这是要变性啊?”
“变你祖宗!”
“负心你祖宗!”
高一鸣骂人不喜欢带爸妈,喜欢带祖宗。
他摔门而去,腾腾下楼,骑上机车,轰地一声打着火,油门一晃,硕大的机车就奔了出去。
他在空中飞。
四周的人在他的身旁后退。
他感觉到速度正在撕裂着他的胸膛,整个天地旋转了起来,万物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机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轮胎开始冒烟。
他撅起屁股,对着长空嚎叫。
“嗨哟!”他一声尖叫,漂移转进入了十三湾滨海大道,这条大道属于这里的机车手,在这条道上,没有速度的限制,天空才是极限。
高一鸣之所以能够在十三湾的机车界赫赫有名,是因为他比别人多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不是机车上的部件,也不是他的技术手段,而是他敢玩命。
你跟他完速度,他跟你玩命。
机车有多快,他就敢开多快。
死都不怕了,还怕加油门吗?
所有很多人都不愿意跟他比赛,因为跟他比赛总要防着他忽然从你背后出现,直接撞在你的身上,所以惜命的人都宁愿让他跑在前头。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连续两年成为冠军,当然他的实力确实也不容小觑。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要命了的呢?
应该是三年前,那时候,他爸刚过世,得了一场重病,家中无钱医治,眼睁睁看着他爸归西。
他爸咽下的最后一口气,竟然不是因为阳寿已尽,而是因为医院不给开药。
从此,高一鸣就恨上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恨医生,然后恨护士,最后恨医院,现在他恨整个社会,同时他更恨那个他爸爸死后,整天来他家逛悠的王大叔。
王大叔是个老光棍,来他家准没安好心。
高一鸣当时就把王大叔的事情跟他妈说了,他妈砸着牙花子说:绝对不可能。
但日子一久,柴米油盐的琐事过着过着,竟然将不可能演变成了可能。
有一次高一鸣路过老家,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