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文章找不到了。“写的东西呢,刚刚写的东西呢?”娅凝语气又着急了。
这么一发慌倒让红烫的脸颊显得自然了。
“你没存啊?”
“没有,就复制黏贴到邮箱里,没存。”
“那就没了。”
娅凝消沉地往桌上一趴。
“你发送的什么?信吗?”
“嗯。”娅凝脸埋在臂弯里点着头。
陶煜半晌不出声,然后说:“是我东西装多了,对不起,你口述,我代你重打?”
“你知道什么是信吗?”
娅凝不再生气,辛辛苦苦修改了三天的文章此时也不值一提。她只能原谅他。
“要不,我再帮你看看。”
警觉到那双胳膊拢了过来,要将她再度裹进不成形的环抱里,娅凝“霍”地起身,淡笑道:“没事,几百字而已,你打游戏吧。”说着离开了椅子。
她依然在笑容里保留着愤懑的影子,让他清晰地看到。
陶煜没有立即坐下,他往桌子边沿半坐半靠,边喝可乐边仔细瞅着她。
娅凝站到窗帘下的藤编书架前,百无聊赖地翻检书籍杂志,依次查看紧密书脊上的书名。乱莽莽的心意逐渐地平复,从左往右或是从右往左扫视,书名拼接成了一句荒诞的话。
“你看那么多书。”他想确认她是否在生气,小心地凑话。
娅凝抽出一本,翻了翻,“买得多,一半都没看到。你是不看书的吧?”
一旦调侃起来,尴尬的气氛便如幔纱被抽去了。其实,尴尬是与陶煜绝缘的。仅仅娅凝,在憎恶自己脸颊上消退不去的潮红,她从镜子里瞥见了她最痛恨自己的模样。
“看啊,课本,体育画报。”
“哦,那也算的。”
“什么叫那也算的?你看的就是真的书?”
娅凝笑着用脚踢了踢书橱下方的小门,扬起欢乐的音调,“里面是我小时候看的。”
陶煜把喝空的可乐瓶往桌上一顿,走过来俯身拉橱门。门一拉开,就释放出了陈旧的带着霉腐灰尘的气味,这样的气味让娅凝产生几秒钟的舒适。
里面塞满杂乱的儿童杂志,封面皆是小朋友的圆头圆脑。娅凝又踢了踢门底,“能看懂吧?”
陶煜听了直立起来,横眼瞪向娅凝。娅凝却不屑与他较劲。
讽刺挖苦陶煜的乐趣,就像盘子里的糖果吸引小孩伸手去拿一样,吸引着娅凝。她感到这是在享用他们之间的智力差。
突然,陶煜抬起手,作势要掐娅凝的脖颈,娅凝急忙挡掉他伸来的手,眼明手快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小说,塞给他:“推理喜欢吗?帮我看看这本,我看不大懂。”
陶煜被封面阴森森的棺材转移了视线,中止进行到一半的举动,
“看不懂?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书哪年的,都黄了。”
“比你年纪大。后面价格写的才几分钱。”
说着,娅凝从接过书来翻看的陶煜面前抽身,走去沙发中央落座下来。
她仰头枕sh绵靠背。日落前的强光涌进来,厅堂里蓬荜生辉。陶煜一腿伸直一腿屈曲地坐于地,背靠书架的橱门。他的目光正从搭在腿上的那本书的字里行间近于静止地缓缓移动。
书橱的影子斜切在陶煜的条纹衬衫上。领口第一粒扣子因为嫌热解开了,颈窝处一团漆黑。他一放学,就忙不迭脱下校服塞进了书包里。校服里面的这身衣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