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色很不好，厉天凌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服务生为林澄音拉开凳子，她一坐下，厉北战犀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林小姐，想吃什么？”厉天凌将菜单推到林澄音跟前，笑着说，“我和北战不了解你的口味，所以等你自己来了再决定。”

    “谢谢，厉先生。”林澄音受宠若惊，她翻开菜单，随意点了几个简单的菜式。

    这餐饭吃什么不重要，他们要谈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林小姐，今晚麻烦你来这里，是想和你谈一谈婚礼的事。”厉天凌的态度很好，相较厉北战此刻表情的冷冽，这个父亲显得更有亲和力。

    “厉先生有什么吩咐？”林澄音被唐言蹊训练地谦逊有礼，她的举手投足，都让厉天凌很满意。

    “我厉天凌的儿子结婚，绝对不能随便，必须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有钱人家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林澄音可以理解。

    她点头肯定，没有任何异议。

    厉北战坐在对面，表情怪异地别开头，气压慑人低沉。

    “林小姐，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是孤儿。”林澄音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身份，她怕厉天凌会嫌弃。

    没想到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眼底竟然闪过心疼又同情的神色。

    “所以婚事，林小姐自己可以做主？”

    “嗯。”

    林澄音看得出，厉天凌对她的态度很好，那次在医院见面时，他的反应就很出乎意料。

    她是救了厉北战没错，可是就因为这个，他就如此积极地安排婚事吗？

    连自己儿子的心意也毫不顾忌？

    林澄音悄悄打量着厉北战心烦的模样，尽管他前不久亲口答应了，但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彻底接受这场婚事。

    她垂着头，不知道厉天凌又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想到厉北战，她很愧疚，是她的出现，毁了他的终身大事，也毁了她自己的未来。

    如果没有她，也许厉北战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逼迫举行婚礼。

    “厉先生，恕我无礼，”林澄音紧张地拽着裙摆，支吾着问，“为什么你会答应这门婚事？”

    “你救了北战，又这么喜欢他，我相信你以后会是对他最好的女人。”

    对他最好的女人？

    林澄音的喉头哽咽着苦味，她可以对他好，对厉北战比对唐言蹊还要好。

    但这又怎么样？她并不是他爱的女人！

    “婚姻大事，让厉少想清楚再决定吧。”说出这番话，林澄音冒着很大的危险。

    如果让唐言蹊知道，他一定会愤怒地狠狠教训她。

    可是林澄音明知道厉北战对她的抗拒，只是希望在所有事无法挽回之前，帮他做最后的挣扎。

    被人强迫的感觉，她受够了，其中的压抑和痛苦，她比谁都清楚。

    厉北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绷紧的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玩味地问：“小丫头，你是在暗示我要后悔，就趁早吗？”

    林澄音没有回答，她皱着眉头，目光惶恐地看着他。

    每次看到她受惊的模样，总让厉北战觉得心跳变得异样。

    像是碰到了截然不同的频率，打乱他原本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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