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沐瑶一步步接近北胡边境时,呼尔赫也在吩咐属下做好迎亲准备。他在边境迎了亲,而后再派人护送到北胡都城元京。
一直到黄昏时分,呼尔赫都未想要亲自出城去迎接,毕竟迎亲这种事,派一个副将跟燕城的州官去做便可。
直到属下来通报,说大康的送亲队伍已经到达边境,副将哈广与州官已经前去迎接了。呼尔赫的心这才莫名一动,赵长勾府中的二小姐,如今的大康公主,三年前他是见过的,他当时怀着多么期待的心去见她,结果却并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这三年来,除去政务与练兵,呼尔赫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对着夏沐瑶的碧玉簪发呆。
有一次,呼尔赫带着碧玉簪去他的侍妾房里,一番狂风暴雨之后,呼尔赫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会儿,待睁开眼,便见到那侍妾正在对着铜镜左右照着,侍妾的发间竟插着那根碧玉簪。
呼尔赫起身将碧玉簪从侍妾头上拔下来,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本王的东西你也敢动。”
那侍妾后来被赶出藩王府,不知下落。于是府中其他侍妾也都学乖了,呼尔赫的东西,尤其是那根碧玉簪,都要离得远远的。
呼尔赫挥手遣退属下,想了会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活动一下筋骨罢了。于是呼尔赫从营地的大帐里起身,骑了自己的战马,也往燕城外奔驰而去。
燕城,送亲队伍停在城外,甄裕与复国会的义士骑在马上,看着从雁城出来迎接的人马,不忘提醒马车里的夏沐瑶,“他们来了,公主您要镇定。”
夏沐瑶在马车里冷笑了一下,她自然要镇定,人已经到了北胡,不镇定又能如何?
夏沐瑶将当年呼尔赫送给她的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很大很松,但是她记得他当年说过的话,如果她来了北胡,这枚扳指会是她的护身符,彼时她坚定地认为自己绝不会来北胡这种野蛮荒凉的地方,但正如他意味深长地回答:你会的。
果然,她真的来了。那个可恶的男人难不成会算卦?
哈广和州官来到送亲队伍前,下马。甄裕等也翻身下马,彼此抱拳致礼。
哈广和州官又隔着车帘向夏沐瑶问候,夏沐瑶回了句“平身”。而后,待北胡的士兵检查过送亲队伍的马车后,便示意可以进城了。
马车重新启动,缓缓进了燕城。
一入燕城,便遇到骑马奔来的呼尔赫,哈广与州官见了,忙下马叩拜。
呼尔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而后呼尔赫盯着马车,想象着卷帘后面坐着的赵德不知如今变成何种模样,当年他见到她时,她可还是个畏畏缩缩的毫无亮点的普通女孩,若三年后她仍是这幅模样,那大康送来这样不堪的公主,真是对北胡的辱没。
想着,呼尔赫忍不住下了马,阔步走到马车前,挥手卷起车帘,夕阳的余晖照过来,马车里安静地端坐着一名女子,头上蒙着大红喜布。
呼尔赫想干脆地掀开她的红头盖,视线却被夏沐瑶大拇指上的扳指吸引,这枚他戴了将近十年的扳指他自然认得,他将它送给了那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赵德的手上?
呼尔赫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
犹豫片刻,呼尔赫将夏沐瑶的红盖头一把拽了下来,一张惊讶的小脸露在他面前,那小鹿般撞撞的神情,黑亮双眸,犹如凝脂的肌肤,殷红的小嘴,可不就是他在将军府那晚见到的小丫头?
只不过,她长大了,愈加蛊惑人心的美。
做好了失望准备的呼尔赫,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丫头竟真的出现在面前,不禁抬头朗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太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