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娘一看就是十分彪悍的性子,再联想方才怪医见她时谄媚小意的模样,就知道这位师娘很不好惹了。
想来在单剑峰时,黄鸿飞与他师父便就是这样在他师娘手底下讨生活的。
这正是寻常一家三口常见的互动,虽然闹腾却十分的温馨,令人很是忍不住生出向往来。
“瞧我,一见着这么可人儿的好姑娘,就忘了正事了。”仍是热情的拉着安然的手不放,一边拿眼瞪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等候召唤的美大叔:“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的,别让咱们担心!”
美大叔这才敢迈开脚步走过来,先对着他家母老虎温柔又深情的笑了笑,方才转向安然。
一看向安然就换了一副严肃严谨的嘴脸,眼睛微垂着,眼观鼻鼻观心,一派正人君子柳下惠的模样,与方才与黄鸿飞打闹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美妇人十分满意他的表现,吩咐安然将手伸出来。
安然正想着是不是要悬丝诊脉或是搭个锦帕在手上时。怪医已经大大方方的拿过了她的手。
安然下意识的看了美妇人一眼,眼中满是诧异,美妇人似看出了安然的心思,嗤笑一声道:“看病诊脉是何等样要紧的大事,也只有那些个所谓规矩清白的迂腐人家才会搞出什么丝线锦帕的花样来,也不怕诊错了脉误了人的性命我说好闺女,你不会也跟那起子迂腐的人一样,觉得自己个儿被我家夫君给冒犯了吧?”
“当然不会。”安然连忙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丝线巾帕之类的诊脉方式有些不够严谨”
这话听得美妇人心情大好,微微眯起的眼睛立时笑成了两弯新月:“好闺女,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果然深得我心啊哈哈”
安然一阵汗颜,这美妇人委实太过热情了,令人有些消受不了啊。
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
黄鸿飞敢跟怪医呛声,却是不敢惹他师娘的,闻言虽然不住撇嘴,却也只敢偷偷撇嘴,一边冲安然露出无奈的苦笑来,当然他并不觉得在安然面前很丢脸,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这时候怪医已经诊完了脉,收回手沉吟道:“她脉象平和,身体已无大碍,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与征兆。”
黄鸿飞皱了眉头道:“可是小夏说了,厉帝的确喂她吃了一颗药丸。那厉帝心狠手辣。当时就将小夏打成了那个模样,是断然不会喂小夏吃补药的,定然是大毒之药,怎么会半点迹象都没有?莫不是你诊错了?”
他话音才落,脑袋上就又挨了一个爆栗,这回却是护夫心切的美妇人敲的他:“胡说八道什么,你师父别的不行,这方面可是行家里手,他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
美大叔得意洋洋的瞥一眼被教训了的黄鸿飞,清了清嗓子,在自家母老虎尤其崇拜的目光中侃侃说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世上万物有本就是相生相克。她之前体内积了摄魂散的毒素,本来极难清除,谁知阴差阳错之下。
她又被迫吞服了另一种毒药,更巧的是,这两种毒物正是彼此相克的,就如两个人打架,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又没有外援,非要分出个高低胜负来,结果就只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这两种毒物在她体内同归于尽了,因而她的脉象才平和无异。
只是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气血有些虚弱罢了,吃两剂补血益气的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安然松了一口气,见黄鸿飞也送了好大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笑着道:“这样说来,我还真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