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图中房屋鳞次栉比,湖面石桥林立,农田延展有序。路上行人或说或笑,或嬉或闹,丝毫不顾忌头顶飘着的丝丝细雨,好一副万民同乐的盛景!
不禁想到马远的一首诗,“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此处的澜城非帝城,却甚是应景。
看清楚宁脸上难以掩饰的赞赏之色,承诀并未有任何自得。将笔递给楚宁道:“澜城为洪灾过后皇上着重关注治理的一座城池,一年多来面貌已焕然一新。公主满腹诗书,当不介意为之题诗一首。皇上见了想必会很宽慰。”
楚宁尚未反应过来承诀话里的意思就下意识地接过了笔,回味清楚对方让自己做什么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握着毛笔的手心湿滑,就要抓握不住,一个字颤颤巍巍应是一笔画也未曾写出来。
心下却是恼怒万分,对方让自己下笔写字的目的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一旦书写汉字,字迹与原身不同就是最大的破绽!
对上承诀审视的眸子,楚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笔往其它明显看出是练习用的质量略显粗糙的纸张上一摔,“承公子真是抬举本宫了,本宫胸无点墨,就不在此献丑了!”
虽是生气,却也没有任性到毁了对方的画卷。
承诀撇了一眼在纸上渲染的墨汁,对上楚宁宠溺地一笑,如雪山上的青莲初绽,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楚宁尚被其炫目迷人的笑弄的不明所以,就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肩膀被圈住,一股如雪似莲般的清香渗入鼻息。脸颊撞上承诀的温热胸膛,不疼,很暖。
头顶上传来承诀温润且带有磁性的声音:“是承诀唐突了,公主不愿写便不写罢。”
心跳骤然加速,楚宁似是被承诀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住,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公主”
采樱的声音令楚宁清醒过来,才惊觉自己与承诀的姿势是那么暧昧,连忙推开了对方,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以此来平定自己纷乱的心绪。
虽自诩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像这样被一个男子这么亲密地抱入怀中却是两世都未曾经历过的。
以至于完全没有听进去承诀后面的话,否则定要吐槽,说着自己唐突的话却做着更为唐突的动作!
屋顶上的夜痕那惊讶的表情不亚于被雷劈了,这还是他那个有着严重洁癖不允许外人近身的公子吗?还有这是什么节奏,自家公子是被公主推开了?
他觉得自己今日自醒来起打开眼睛的方式就不对。
承诀被楚宁推开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理了理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子,“公主今日许是疲惫了,承诀明日再来。”
“不送。”楚宁望着承诀走出去的背影,神色复杂。暗骂自己没出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采樱看到承公子从公主的闺房走出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但也不忘跪下行礼。
承诀略微嗯了一声,往东边的客居室望了一眼,收回视线走了出去。
见公主房间里没有传出动静,采樱又试探性地叫了声:“公主?”
“何事?”
“公主,迟,迟公子的住处已安排妥当,请问公主要不要现在用膳?”因不确定迟浩跟在公主身边是个什么身份的存在,是以采樱称呼其为迟公子。
“不必了,准备洗漱用的东西。”楚宁现在身心具疲,只想睡觉。和承诀相处时神经的紧绷比自己出宫逛一天还要累。
承诀一路行至墨泠园,步履轻缓,恍若踏月而归。目光落在脚下的道路上,心绪却翻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