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师兄师姐们让着她们的缘故,只是这时候的两人还不知道罢了。
再后来的某一天,两人的师父特地御剑,带着两个孩童绕着山门在空中飞行了一圈。
月白与灼阳害怕地紧紧握住师父的衣角,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看。
这时正是傍晚,霞光笼罩着山门,洁白的飞鸟在空中划出两道流畅的弧线,而后掠进郁郁森森的森林。无数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树冠蓬勃,在大地上洒下一大块厚重的绿色水墨。大片的彩色云朵漂浮在空中,月白与灼阳伸出手,就握住了满手彩云。
两个孩童齐齐惊讶地呼喊起来,师父对着她俩一笑,嗓音温柔:“月白,灼阳,你们想不想自己飞起来,俯瞰这苍茫大地呢?”
两人没听懂后一句,前一句倒是明白的透彻。
“想!”两人齐声说道。
“那为师从明天起就传授你们功法可好?”
是好好修习以后自己飞行,还是扔师兄师姐们小石子,这是个问题。
月白与灼阳对视一眼,最后艰难地一起点头。
岁月一晃而过,两人逐渐长大,终于到了可以出师的地步。
月白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后来呢?”负云深看着她的神色,慢慢问道。
“后来呀。”月白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忆。
后来两人没能成功对师父行出师礼。
那一年,各大门派忽然逼上师门,称她们的师父手里掌握着天机,让掌门把他交出来公开处刑,师父自幼在掌门膝下长大,掌门自然没有答应,并且让他赶紧带着徒弟离开门派。
掌门不舍他落入几大门派之手,但在门派长大的他又如何能让掌门跟门派为难。
几大门派联合上山施压,让他交出天机,他坐在自己住处里的石椅上,在临走之前,对月白与灼阳说道,“师父交给你们两个人一个任务,你们去探寻大雪的秘密。”
月白与灼阳跪在他的面前,两人哭的说不出话,只连连摇头。
他只好无奈地用布帕将两人的眼泪擦干净,叹道:“以后没有师父保护你们,可要自己学会坚强了。”
说完,他不待两人反应,运用阵法将两人送出了门派。
门派开启了护阵,两人没法再进门派,只好在山外苦守了一夜。
等大阵散去之后,门派上下数千人,竟无一活口。
两人一直守在外,直到几大门派的长老都消失不见,才敢上山。
尸横遍野,曾经的手足兄妹,掌门长老,皆成了他人手下的冤魂。
而她们的师父,就单膝跪在空旷的修场中央,一身修为尽数散去,浑身经脉尽数断绝,明显是活不成了。
可饶是如此,他也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知道他的徒弟不会跑远,定然会再回来的。而她们也真的回来了。
他用最后一口气,对自己的两个爱徒说道,不要报仇,无论如何也要去寻找到大雪真正的秘密。
说完这句话,他最后看了一眼生他养育他的地方,他的眼底还映着门派繁茂的森林,可他已经再不能多看一眼了。
他慢慢地,眷恋不舍地合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睁开过。
月白说到这里,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我们的师父,他叫什么?”
月白压抑住酸涩的情绪,回道:“长灯。”
他会如一盏长明灯,在漫长的未来,长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