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涛熟门熟路,一掀帐帘儿就闯了进去:“康伯,你快看谁来了。”
李鱼哈哈一笑,抢步进去,拱手道:“康……康?”
帐中陈设很简单,地铺着一张“席居”榻榻米,边支着一张矮几,两个人正闻声站起,俱都身着一袭绿袍,枣枝簪子绾发,一部美髯拖到胸前,五官眉眼似乎一模一样。
李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有点发懵。
两个美髯公中的一个惊喜地叫了一声,道:“哈哈,小鱼儿,你怎么来了!”
那美髯公抢两步,攀住李鱼的手臂,连连摇动,道:“自次相逢,我就在盼你来,想不到直到今日。啊!小林子,你也在?”
美髯公又大笑前,给了华林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鱼这才确认,这位才是康班主,想必另外那人就是他的二弟了。
刘云涛一旁笑道:“初来时,我也有点发懵。其实你若细看,还是看得出区别的。康伯和康二伯并非孪生,差着两岁呢,长相也并非全然相同。”
这时那位康二伯也迎来,笑道:“若不是蓄了一样的长髯,其实老夫与大哥更好辨认一些。哈哈,这位小郎君就是我大哥说过的那位鱼儿兄弟?”
李鱼忙向他拱手道:“康二伯好,小可正是李鱼!”
康二伯道:“来来来,快坐下,快坐下!”
康二伯张罗着,叫众人环着那小几坐下,又把矮几的帐本算盘等物一把抱起,堆到一角儿去,众人就坐下攀谈起来。
柔术姑娘端着铜锣紧赶慢赶的,一路总有在园中闲逛的男人瞧她体态惹火,故意靠近,害得她左闪右避的,结果等她追到毡帐外时,李鱼等人已经进去了。
柔术姑娘舍不得那片金叶子,赶紧先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把收到的铜钱全都装进去,在腰间捡好,绕着毡帐走了两圈,终究不好意思大剌剌地从门口进去讨钱,忽见毡帐有个小洞,登时两眼一亮。
那小洞不大,不过姑娘自忖凭她高明的手段,当能钻得过去,四下一看,此处正是毡帐另一侧,紧挨着勾栏院的板壁墙,旁边没人,便把身形一矮,先把双手绞在一起的蛇般探进了毡帐的破洞,悄悄向里边爬去。
帐中,康班主笑道:“还有四位兄弟,不知何时归来。你我早知死日,未尝不是一件幸运之事,可以了结许多未了之事,可以放下许多无谓,快活逍遥,不留遗憾。”
李鱼道:“康伯活的真是豁达!”
刘云涛管康班主叫康伯,李鱼便也有样学样了,一直叫康班主的话,未免有些生份。
康班主抚了抚长须,睨向李鱼:“怎么,听你话音儿,似乎很多无奈啊?”
李鱼心道:“当然无奈。你们肯坦然受死,大抵是因为敬畏天子,得到天子宽赦刑期,感激涕零之故吧?我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未来新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屁呀,早晚要溜之大吉的,跟你们这些视死如归的人粘乎在一块儿,有压力呀。”
李鱼咳嗽一声,正想拿老母的安置、吉祥的未来搪塞一番,就听“啪啪”两声,紧接着“哧啦”一声,康班主腰杆儿一挺,长长地吸了口气,头也不回地怒喝道:“凌、林、静!”
柔术姑娘从那小小的毡帐破洞里蛇一般蠕动着,居然真的钻了进来,只是手一着地,不慎先按到了算盘,拨动了算珠,一惊之下她想急着钻进来,身体角度没调整好,胯、臀部位是隆起来的,硬往里一钻,哧啦一声把毡帐豁口撑得更大了。
康二伯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的无奈:“静静,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柔术姑娘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