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显然有个好处,一旦发生剧变,东篱下不足为恃的时候,其实常剑南有无数条密道可以离开。哪怕是皇帝派出金吾卫,封锁了整个西市都没用,甚至,把整个西市都付之一炬都没用。很显然,这蛛一般四通八达的地下排水管道,紧急时刻一样可以用来走人。
而这,还只是排水渠道,杨思齐必然另修有其他专用通道,只是在这图上除了排风、通风的管道全无显示而已。所以,除非当面杀了常剑南,否则,不管用什么手段进攻东篱下,都休想伤他分毫。
不过,李鱼要对付的并不是常剑南,而是饶耿
李鱼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份图纸上,脸上慢慢漾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笑意。
静静捧着瓦罐儿,看着里边残破的蛛发呆。喜蛛已不知去向,那张残破的,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吹去的蛛微微颤抖着,就像她此刻迷惘的心情。
深深蜷着膝,坐在榻沿儿上。
两个人还是住在客栈里,一百多号人,不可能始终住在废墟边。每人身上,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很多人已经陆续寻了住处暂居。
过了许久,深深抬起头,看着静静:“长安,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你是跟我离开长安,还是留下?”
这些天,有些人在等,等着去大明宫工地上工干活,罗霸道和纥干承基倒是信人,一言九鼎,果然到这里来招工了。虽然,那些伎人也知道康班主一行人去报仇已铩羽而归,帮他们介绍零工的李鱼临阵倒戈,投了常剑南。但是,日子还得过。虽然不想承李鱼的情,他们还是接了这份工。
另外有些人,却已决定自谋生路。
至于道德坊勾栏院的那些台柱子,有绝活的人,则成了其他勾栏院竞相礼聘的对象,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深深和静静。因为,道德坊勾栏院为何落得这般下场,其他勾栏院都知道了。
两个人又不能在这里坐吃山空,思量半晌,深深只能决定,离开她从小生活的长安,到一片陌生的天地里去。
静静依旧望着瓦罐发呆,没有理会深深的话。
深深叹了口气,下了榻,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慢慢放到瓦罐口上。
静静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深深道:“你把这封信,还给他吧。也别怪他,咱们勾栏院里,有多少对饶耿恨之入骨的人,还不是没有勇气找人家复仇?何况李鱼,人家跟咱们勾栏院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就该豁出了性命。”
深深慢慢转过身,轻轻地道:“其实,他也算是个良人。而且,他会对你好的。”
静静一下子胀红了脸,把瓦罐往旁边一甩,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深深站住,慢慢转过身:“你别生气,我没怪你。咱们,总归要找个男人嫁了。虽然,他不是一个盖世英雄,可已是一个难得的良配。你”
静静胀红着脸道:“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出家做个姑子,我也不会跟他。”
深深苦笑:“你不是很喜欢他吗?这又何苦,比起许多路人,起码他为咱们勾栏院出过力,也有这个心,只是对头太强,强到我们根本没办法反抗。早知如此”
深深眼圈儿一红,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早知如此,我当初宁可从了那西市之虎。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也免得害了这么多人,害得你我无家可归。”
静静一见深深落泪,自己的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一把抱住深深,泣声道:“姐,我们一起走,离开长安,远走他乡。”
深深道:“那他”
静静打断她的话道:“我不怪他。可是,这终究是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