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不清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多久,也从未想过她的人生在二十五岁之后就会在病床上度过,而身体的虚弱让她的精神大部分时间都处在迷糊的状态。
突然她感到周遭有一丝异样,其实准确地说也只是有点风吹过而已。但长年待在这个病房中,让她对屋子里的一切都熟悉至极,甚至于让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屋子里的空气已经慢慢和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缓慢却还在血管中流动着的血液融为了一体。
屋内的气流越来越急,糜诗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快要窒息了。四肢慢慢麻木了,身体也因窒息而变得僵硬,大脑因为缺氧渐渐无法思考,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非常非常的遥远却又好似就在她大脑里响起:“跟我走吧,我为你而来。”
糜诗突然惊醒,一身冷汗,睁眼打量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格局和布置,还是在天曜皇朝,刚才她不过是做了个梦,只是那个声音她永远记得,那个带她来到天曜皇朝的声音。
“糜诗师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糜诗看了看探身过来精瘦的青年,面熟但叫不出名字来,应该是魂司的巫医,她点了点头。
“这次真的算你命大,只是迦夜师兄就没你这么好运了。”巫医语气迟疑。
糜诗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了!难道他死了”
巫医摇了摇头,”虽未死却也差不多,你看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为了便于医治,司主提议将你们安置在一间屋子。“巫医转身将身后的帘子打开,糜诗一眼就看见了床上躺着一个看着十分诡异的人,这人是迦夜?
迦夜被安置在一张特质的床上,他的四周和床底放满了木桶,桶里全是大块的冰块。那个原本白玉般的迦夜如今浑身乌黑且透明,透过乌黑的的皮肤隐约可见肌肉的纹理和流动的血管,样子极为恐怖渗人。要不是他偶尔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人们他还活着,他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死人更可怖。
“我们现在也未查出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巫族也派了最好的巫医来查看,不过他们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例。我们现在只是用药物让他保持昏睡,并靠冰块来降低他的体温,让血液流动尽可能慢一些,延缓病症的发作。“
糜诗沉默不语,天曜皇朝最好的医者在巫族,而他们如今对迦夜的病情也束手无策,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糜诗突然想起李威的尸体,浑身发黑的情况与迦夜有些相似,她问道:“还有一具尸体呢?”
巫医摇了摇头,”你说的应该是在草屋里的那具被烧成渣的尸体吧。应该是凶手放火烧了草屋,师妹你和迦夜师兄要不是村民发现的及时,怕也烧成灰了。“
糜诗皱眉,凶手显然是不想留下蛛丝马迹才会毁尸被发现,她急着追问:”我见到那尸体的时候,虽不是这般透明,但也是浑身发黑,是否会有关系?那尸体可带回来了?可有好好查验过了么?“
“尸体烧毁严重,根本查不出什么线索来。”巫医看了看糜诗,“师妹,对不起。”
“他还有多少时间?”
“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巫医神情沉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知道了。”糜诗没有再说一句话。
魂司藏书楼的灯火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熄灭了,没有人相信迦夜的病情可以恢复,但是糜诗不想放弃。她没有很多想法,她只知道在那个夺命的粉色烟雾炸开的时候,要不是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