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门口,唐月就那样静静的盯着门外的男人,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吭声。
回忆里,还躺在子宫里的她,并没有感受到来自父亲的爱,所以,对不起,恕她激发不出对父亲的感情。
“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
唐建国见女儿的眼眸中,带着陌生和疏离,身姿忍不住僵硬。
“哦,好,请坐。”
唐月嘴角敷衍上翘一丝,侧身,一个请的手势。
“唐哥!”杨天宇见师傅有点发呆,不由的替他担心和焦急,用手推了下唐建国的后背提醒,自己也一大步探进来,对着唐月友善的点了一个头。
“唐月,祝贺你今天出院。”
又向唐月身后的陈母望去,“嫂子,我来帮忙了,有什么重的提不动的,直接安排给我就行。”
陈芳正满脸复杂的看向唐建国,女儿苏醒后,她并没有电话通知丈夫,之前那三个月给她的打击太大,习惯的思考是,女儿苏醒过来,在丈夫心理,也许还不如他工作中找到一条线索重要。
想不到今天,他既然出现,难道他心里其实是关注女儿的吗?
心,忍不住有一丝火热。
“天宇,你先帮你嫂子把东西提出去。”
进门后,唐建国直到坐在看护椅上,才恢复自在。
先习惯性直接安排。
“你抱着孩子也先出去,我有话和唐月说。”
唐建国并没有看到妻子眼中那丝微弱的火苗,或许就算是看到了也没有当一回事。
20年的习惯,已经固定了他的思维,对妻子的漠不关心。
陈芳眼中的火苗,终于在唐建国照旧冰冷的话语中熄灭,神色黯然的抱起坐在床上,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大家的小乖出了房门。
路过唐月时,小乖举起手拍了拍。
唐月回过头去,眯起一只眼睛,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逗的小家伙咯咯笑着出去。
等房间中,只剩下父女俩,唐月之前还云淡风轻的气质一变,带着一丝冷漠。
竹竿腿走向另外一张看护椅,伸手摸了摸头上帽子下的头皮,有点痒。
对,头皮。
因为帽子下是颗光溜溜的脑袋,之前炸弹的余威太猛,唐月一头秀发直接在那场事故中,灰飞烟灭,所以她现在是个秃瓢。
这不陈母担心她少女心性,受不了自己秃顶的事实,买了顶带假发的帽子。
所以一般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当然,唐建国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此时是个大光头,大光头上还坑坑洼洼,因为新长出的嫩肉,让唐月痒痒难受。
“协助警察,破获那起杀人案,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我以你为荣。”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有女荣焉之感。
“这是大老远特意过来祝贺?”
唐月头也不抬,只是眼睛上瞄了下。
这头皮还真别说,不挠时还不觉得怎么样,一挠起来就没完没了。
被陈母剪的光秃秃的指甲,一点给力都不行,害她不得不用指腹抠着头皮上要脱落的死皮。
“那谢谢了,现在看完可以走了。”
语气可以说非常不客气,一点也不顾及做父亲的面子。
“唐月,我是你爸,你怎么跟我讲话呢。”
“我就这样,你爱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