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座,也只敢用屁股沾小半张坐垫,十分紧张。
吕布则大大咧咧地,就在紧挨着燕清的那张案桌旁盘腿坐下了。
军中禁酒,但这菜肴,倒称得上丰盛——这会儿董卓还没糟践洛阳,燕清又是司空,伙食还是极有保障的。
燕清不忘交代给吕布和张辽的桌上多添两碟肉食,自己就只用了清粥小菜。
等两将用得津津有味,将饭菜一扫而光,碗给放下了,燕清才说起了正事:“刚陛下留我,是为对征讨董卓一事。”
武将要升迁,还得靠实打实的战功,毕竟这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多流落城外的小皇帝可救,所以当吕布与张辽听得此话时,皆是一擞,双眼一亮。
燕清放松一笑:“不过没办法指望袁家出兵了,他们可是铁了心要跟董贼合作的。”
当然,他们给陛下的说辞,则是另一套:苦苦劝诫,道董卓兵多将广,不宜妄动兵将其激怒,届时城中定会生灵涂炭,而应以恩德感化,徐徐图之。
然而无论是董太后还是刘辩刘协,经燕清之前那一通骂后,都幡然醒悟,也对他们这话嗤之以鼻。
——董卓的凶残有目共睹,人越多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不趁早掐了这势头,还等什么等?
退一万步来说,董卓是受太傅袁隗提携,才有今天的,有师徒之谊,要说手下留情,倒也有点困难。
可何太后为首的外戚,就是跟这一政治团体的利益,产生不可调和冲突的死敌了。她的最大依仗、皇帝刘辩也是首当其冲,大敌当前,怎么可能不思自保之法?
吕布目光微沉:“只有我们出兵?”
张辽想要蹙眉,但有对燕清的绝对信任在,那点刚皱起的眉锁,就又松开了:“目前真正听从我等调动、有战力的兵士,应有一千一百人。”
袁家依照圣旨、吐出来给他们的何进旧部虽有五千,可其中能够派上用场的,也就可怜巴巴的一百人而已。
燕清听了一点都不意外:“袁家也是煞费苦心了。”
吕布低头盘算片刻,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董贼有两万之众,凭这一千人新兵——”
怎么说怎么看,这兵力战力都太过悬殊,太艰难了。
“没有两万。”
燕清微微一笑,口吻既温和又笃定地打断了他。
吕布微愕,上一刻还在懊恼发愁呢,下一刻就火速抬起头来,睁大眼看向燕清:“司空大人是说……”
燕清抿唇一笑。
在吕布眼中,那对漆黑深邃的眸底,似有绚丽流光闪过,直让人心驰神往、迷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