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撇了撇嘴,虽感受用,也没将这夸过头的话太当真,只是……这董卓是不是离他越来越近,都快贴上来了?
吕布上一刻还迟钝地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太过多心,下一刻,董卓就笑眯眯地一把握住他随意放在矮桌上的手,以阔掌紧扣不说,粗粝掌心,还有意无意地以擦过了他的手背。
“做什么!!!”
吕布先是一愕,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迅速攀遍全身,骇然大惊下,忍不住爆喝了出声!
在真正意识到董卓刚干了什么后,吕布差点恶心得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瞬间似触电一般猛力挣脱了,一双虎目瞪得溜圆,总算搞明白那抹自方才起就挥之不去的异样是甚么了!
竖子竟敢、竟敢……!!!
要不是这鳖孙杂碎是朝廷命官,又未逮着什么真凭实据,光凭刚刚那份轻辱,他就得将此贼斩于当场!
董卓生得粗壮,反应倒是灵敏。
见吕布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于眼底动了切实杀机,眼神已在周围打转,似是要寻方天画戟去了。
他就立马寻了托辞,迅速离去。
只留吕布一人,沉沉地在屋里伫立,双手紧攥成拳,额上青筋凸起,钢牙被咬得咯咯作响,一身腾腾杀气,几乎要冲破躯体,只破云霄。
谁也不知道的是,戴着斗篷的“董卓”孤身刚出这营房不远,就褪了眼底的猥琐银邪之色,而是哆哆嗦嗦地念了一句“万物苍生,幻化由心。”
那五大三粗的军汉眨眼就化作烟雾潇洒,却有一貌若天人的白衣文人,形象全无地以拳捶地,拼命压抑着大笑声,在柔软草地上乐得疯狂打滚。
半个时辰后,对此一无所知的真李肃,赍了礼物,准时到了吕布这儿来。
被领到里头时,他堆起笑来:“贤弟,别来无恙啊!”
吕布却仍背对着他,纹丝不动。
这无礼极了,李肃心里不满,却还是忍得下来,便走前几步,绕到吕布身前,揖着打趣道:“吕将军,莫不是认不得——”
话才起了个头,就见这应是极好糊弄的同乡,此时竟面似修罗恶鬼,顿时吓得不轻。
吕布阴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过,到底没迁怒这似乎并不知情的同乡,一屁股坐下,言简意赅:“说罢。”
只是在见到董卓是那么个饥不择食的恶心玩意儿后,吕布已经开始怀疑,没什么真才实学的李肃,他那虎贲中郎将的位置,到底是怎么弄来的了。
该不会是靠卖屁股给董银贼吧?
光是这么一想,再联系上董卓尊荣,吕布就将自己恶心得够呛。
李肃听吕布语气虽恶劣疏远,但还肯听自己说话,就证明怒火不是冲着他来的(吕布傲慢,定不屑虚与委蛇),便心里略定。
脸色这般难看,莫不是刚挨了燕司徒的训斥?那倒能助他一臂之力了。
李肃这么想着,就在一番假意寒暄后,将带来的赤兔马和金珠玉帛献上,开始在面无表情的吕布跟前舌灿莲花:“……如某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公若到彼,凭主公之看重,定将飞黄腾达、从此贵不可言——”
“达你个龟孙的姥姥!”
吕布听到此处,怒不可遏,双目几欲喷火,当场拍案暴起。
在听至‘主公之看重’一词后,早起疑心的吕布就成了万分确信。
这李肃就是明知那是火坑,还铁了心将他蒙骗、好一块儿去行那卖屁股勾当的黑心眼子恶贼!
张辽那头则没那么顺利,着实吃了一顿苦头,才将这暴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