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炜“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沉默片刻后,方炜才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早一点去,也许他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方沫低头轻抚腰间的牛耳尖刀,道:“如果不是先杀了章勇,就算加上我们两个,也一样守不住城门。”人力有时尽,便是宗师,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敌人,若死战不退,也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方炜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若是大个子知道你用他给你的刀,杀了一个朝廷一品爪牙,一定会高兴的睡不着觉……他死的并不遗憾,这一城百姓免遭战火,他若在天有灵,也会含笑九泉。”
虽是如此,眼前不由出现那大高个儿挥汗如雨、奋笔疾书的模样,想起他那句“喂,毛驴的驴怎么写”,想起那足有婴儿拳头大的“毛马父一头”几个字,想起他没肉可吃之后如丧考妣的模样……于是渐渐红了眼眶。
见方沫眼中渐渐出现水光,方炜心里更是难受,一掌拍在他肩头,道:“喂,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成了一品了?”
方沫回神,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不是一品,你会不知道?”
品级划分,凭的是“境界”高低,因招式强弱不好划分,是以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境界二字,更多体现在内力的突破上,不同品级之间,内力的多寡和强弱,有如天壤之别。
打个并不十分贴切的比方,若说三品真气如气,二品真气如水,一品真气便是水银,而一旦到达宗师境界,传言可以天人合一,借天地之力为己用,只是从不曾有人亲身证实过这一点。
想要突破现有的品级,既要悟性机缘,也要历练打磨,还要累积底蕴,方沫在半个月前还只是三品,如今方入二品不久,便是天资再高,未得积累,哪能在短时间内再晋一品?
只是他得封毅两次内力灌注,稍稍了解些一品真气的性质,临战前听了方炜的话,意识到他们有很大几率会遇到一品,未免苦战,便强行将全身真气压缩,让自己能够使出一品实力的一招。
别看他一招杀一品,仿佛轻描淡写、风光无限,却不知他落地时已经油尽灯枯,若那个时候有人轻飘飘给他一掌,他也就挂了。
这一点,方炜怎么会不知道?他若是不知道,怎么会竭力将这些人的注意力牵扯在他自己身上?怎么会一看见他陷入战团,立刻不惜受伤也要过来和他汇合,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灌注内力?
方炜嘿嘿一笑,他虽然不知道方沫怎么做到一招宰了那个一品的,但他了解自己的兄弟,他懒归懒,可也不是不分场合的懒,关键时候还做出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袖手旁观,那可能性只有一个:虚张声势。
又道:“下次别玩这么吓人了吧?”
方沫嗯了一声:“第一次趁他们防备不足,强杀,这样下一次暗杀才好得手。”
这一次,他们两个看似轻松,其实若继续打下去,谁胜谁负还不好说,他内力才恢复了少许就被迫出手,几乎全凭招式应敌,便是如此也撑不了多久。方炜更不用说,单打独斗他的确胜过在场所有人,但是若再继续下去,被耗死的一定是他。
方炜伸了个懒腰,道:“你说今天下面的酒楼会不会开门?肚子有点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早餐卖。话说咱们好久没上过馆子了,今天我请客?
又轻呼一声:“咦,那不是杨将军吗?他们不好好养伤,在那里做什么?”
方沫闻声看去,只见将军府的门口站着两拨人马,虽然都只有二十来人,但一边狼狈不堪,几乎人人带伤,一边甲胄森然,精神奕奕。
后者为首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气度沉凝,从他们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