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岗的野火静静的烧,山岗下纷乱的废弃堆仿佛定格了时间。
头豹帮麾下的拾荒者像是饿狼层层围绕着空地中央的两人,他们渴望收拾残局,却也机灵的畏惧力量,他们知道,场上的黑纹,并不是他们的力量所能抗衡的。守株待兔,做一只伺机待发的黄雀,则是他们最为擅长的,现在他们只需静观其变。
那众人围绕的中央,是一个白目少年,狂风撕裂了他的长袍,长袍下是遍布躯体的黑色诡异纹路。他的胸前绽放着一朵妖艳的血花,血花开得占据了大半个胸口,深深的印在少年内里的衣衫上。在那血色之花的中央,一只粗壮得不像人手臂的手,半个手掌宛如利刃切入了少年的身体当中。
场面一度变得宁静无比,只有那朵血花的颜色在流淌,嘀嗒嘀嗒的落入黑色的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全部投注在了这两人身上,以至于一个不和谐的窸窸窣窣声悄悄响起,那个原本躺着一位将死老者的位置变得空旷,都没有人发现。
……
盖力的眼前,是一个血色世界,而这个世界,宿白不知道已经多少次看到这个世界了,每一次见到都是不寒而栗,似乎光是这里的肃杀气息,就能够让自己窒息。
多少次进入这个世界,多少次意识沉陷,又是多少次的见到自己满手鲜血。每一次宿白身陷绝境之时,仿佛都有一个灵魂重掌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却仿佛陷入一个黑潭。苏醒之后,每一次,也都是见到那些威胁到自己的人,变成一具具狰狞的尸体。
这便是宿白的噩梦。
“原来我的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
宿白和盖力置身于血色世界,站在山脚。和那座被各种尸骨堆积成的白山比起来,两人渺小得如同蝼蚁。此刻宿白和盖力都将自己的眼神投向山巅,那群山之巅上,匍匐的白色凶影。
盖力战栗,宿白叹息。
那种来自亘古的气息,宛如君威压抑着盖力。自那日雪崩过后,仿若天生地养的盖力,此刻竟然产生了一种臣服之感。盖力转头望腰杆依旧笔直的宿白,佝偻着身子,忍住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颤抖,颤声道:“它,是为何物?”
宿白摇了摇头,只是用着凝重而无奈的声音说道:“是个怪物。”
宿白当然不知道这个君主一般的存在是为何物,也不知为何每当自己濒死之时,它的影子便出现在自己眼前,出现在敌人眼里。宿白只知道这是个杀人如麻的怪物,每当自己听到它的声音,意识便变得沉沦,醒来后敌人已成尸首。
这个东西是什么?还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自己?宿白不知道。
“你又为何物?”盖力茫然的说道,他的眼中,宿白的形象渐渐的和那个白色虚影重叠,竟然让他产生了对山上凶影同样的臣服与恐惧感。
“我?也是个怪物吧……”宿白顿了顿,随后自嘲般说道。
盖力忽然不再多语,眼神变得恍惚,瞳孔中的神色阴晴不定,时而清澈,时而暴虐,身体中的魄血不由自主的涌动起来。原本由于爆发魄血而变得极度虚弱的身体,竟然又充满了力量起来,这股力量就像罂粟的毒,让他整个人都痴迷……也让盖力,变得恐惧。
因为这根本不是盖力的意识驱使,完全是身体自我使然。豹魄魄血使用后,身体便会兽化为豹,爆发出如风般的速度。但是这对于内脏器官的负荷也是极大,往往一次伏击,便要让身体缓和数十息。否则强行突破极限,身体没运动一分,都会给盖力的身体带来巨大的疼痛。
没想到在这世界里,不知是这腥风还是血雨,仿佛空气中有一种力量驱使着盖力的身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