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觉出这样不行,朱决云在昏迷中咬紧了牙关, 连清粥都送不进去。
这日黔竹亲自拎了食盒来送饭,他便把床帐放下, 装出一腔倦音躲在里面说:“你放在外面吧,我还困。”
黔竹却并不走,站在院门前道:“有些日子没见过你了,我还想和你说会话。”
曲丛顾放出去草古, 小声道:“出去看看有没有人。”
草古跳上了墙头,门口只站了黔竹一个人, 又跳回了他身边, 摇了摇脑袋。
曲丛顾下了床, 把床帐又拉了拉,站在门口道:“黔竹, 我生病啦,不能见人, 会传染给你的。”
黔竹平淡道:“那你至少把门打开吧, 我把东西送到你手上再走。”
曲丛顾穿过小院中小道,拿下了门栓, 轻轻把门推开了。
他笑了笑, 却带动了嘴上的泡, 表情有点纠结。
黔竹看此也愣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哥哥说我发热了, ”曲丛顾道,“身体里有火,我还有点咳嗽。”
黔竹看着他:“迢度师兄又去了哪?他数日未见人影,谁也寻不见他。”
曲丛顾道:“他在照顾我呢,刚下山去取药啦,你找他有事吗?”
黔竹面色怀疑,望院子里望了望。
曲丛顾不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黔竹把食盒递到他手中,“你长这个东西要吃些清淡的东西,忌口吧。”
曲丛顾软软地应了声‘谢谢’。
黔竹却还是没走。
曲丛顾站在门口,黑亮的眼珠子望着他,示意还有什么事。
“前些日——”黔竹缓缓开口,“最近老有人传,说前些日这院子好像有两股真气波动,最少也该是两重金身以上的修为,可是出事了?”
曲丛顾道:“是不是哥哥内省时的波动啊,我不太清楚,最近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黔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他,好像在瞅他是不是在说谎。
曲丛顾和气地笑道:“劳你挂心了,若是再有人问便这样告诉他吧。”
“好了,”黔竹道,“你回去休息吧。”
曲丛顾便向他告别,正要关门,却又被拦住。
黔竹忽然开口道:“若是没事最好了,镜悟师兄好像很关注这院子,你自个儿留心吧,就算我多言了。”
曲丛顾关门的手停下了:“……好,我知道了。”
黔竹道:“回去休息吧。”
他这边送完了饭菜,再回去时有人凑过来问他:“黔竹,你可是去了‘那个’院子?”
黔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干嘛?”
那人嬉皮笑脸道:“你说说,那朱决云是不是在里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莫不是死了?”
“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黔竹不屑道。
那人让他说得脸上挂不住,反唇相讥:“你不是也想去看热闹吗?不然干嘛偏挑这个时候凑上去。”
黔竹一把将抹布扔了,沉着脸道:“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呢,就算少他一个朱决云,坐化成佛的也不会是你。”
“况且他还好着呢。”
那人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你见到朱决云了?”
黔竹嗤道:“自然见到了,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