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也不敢再睡了,紧紧地抱着草古来汲取些暖和气儿,然而他正是嗜睡的年纪,寅时左右,太阳将出未出,他还是迷瞪过去了。
睡着觉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曲丛顾猛地睁开眼,看见了朱决云坐在床边。
“发烧了。”朱决云这样说,没什么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曲丛顾一张嘴,感觉嗓子有点干。
朱决云从未照顾过人,当然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以为他想坐起来,便伸手去扶起来。
曲丛顾嗓音有些沙哑:“我想喝水。”
朱决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去倒水,然后又顿了一下:“这是昨晚的旧茶水吧?”
曲丛顾渴得要冒烟儿了,恳切道:“行行行,能喝。”
然后抱过茶杯来干到了底儿,尤觉得嗓子干辣地疼。
朱决云道:“你遇上了什么人?”
曲丛顾看他。
“带了些邪气,”朱决云隔着被子像哄小孩一般拍着他,“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吗?”
“有一个穿寿衣的女人,”曲丛顾道,“我在梦里看见的。”
朱决云的手忽然停下了。
曲丛顾道:“是脏东西吗?”
朱决云忽然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笑,非常的冷,非常的嘲弄。
曲丛顾看得傻了眼。
朱决云说:“是个扫把星。”
随后他对曲丛顾道:“以后晚上我便留在这里,陪着你。”
曲丛顾眼睛瞪得大了一瞬,然后嬉笑道:“好哇。”
“为什么叫她扫把星啊,你认识她吗?”
朱决云淡淡地道:“她是穷神,谁遇上她都要倒霉,我只是与她有些仇,不算认识。”
曲丛顾很敏锐的感觉到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便不再问了。
朱决云给他掖了掖被角:“很快会好的,长明灯安稳,病很快便会好。”
曲丛顾笑着说:“怪不得呢,我从小就不生病,我娘还说我是贼骨头。”
朱决云也笑:“你这明明是珍珠骨头,翡翠骨头。”
这话也不过是调侃,若是平时曲丛顾也就嘿嘿笑两声过去了,可昨日黔竹才教训了他,曲丛顾就难免多想了一层这话背后的意思。
许是他也是这样以为的?自己不像一个男子汉?
朱决云随意问道:“在想什么呢?”
曲丛顾张口便道:“你吃过丹药吗?”
“没有,”朱决云有些意外,“怎么了?”
曲丛顾道:“我听人说,修炼的时候吃一些灵丹妙药挺有用的,哥哥不吃吗?”
朱决云道:“不吃,勤学多思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教育孩子不是都得这么摆大道理吗,他不希望曲丛顾学会投机取巧的那一套,自然得这样说。
曲丛顾还是道:“可是若是有人吃了,超过了你呢?”
朱决云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担心这个,一时觉得有气又好笑。
偏偏人家孩子一片热忱,铁石心肠也得颤那么一颤。
朱决云便正色道:“超过我也无妨,我为求大道,那路上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都只是陌路人,他们如何又与我何干?”
曲丛顾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心眼太小了。”
朱决云理了理他的碎头发,温柔道:“你为了别人忧心,这若是心眼小,那世上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