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道:“可我也想送你东西啊。”
朱决云一愣。
曲丛顾道:“哥哥,我送人家东西和收到别人送的东西都会很开心的,为什么会是负担?”
朱决云无话可说。
曲丛顾又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我很喜欢,谢谢。”
朱决云只能道:“喜欢就好。”
一个自以为参悟透人生的大和尚,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说的哑口无言。
曲府上下被囚,谁也不能动,否则大牢中曲父性命难保,曲丛顾逃出来了,不算在内。
说到底并不算无辜。
曲丛顾跪谢生身养育之恩,当夜离开京城。
当夜滂沱大雨电闪雷鸣,道道往京城里劈,曲丛顾连头都不敢抬,死死地闭着眼憋着,也不知道是在憋着眼泪还是情绪。
应该就是这一夜了,若非重生时间打乱,朱决云应该修炼数年,此时在历劫飞升,在识海中浮浮沉沉时被一剑穿心,最后一道天雷没有劈向他,而是到了曲丛顾的头上。
曲丛顾的命应该就到这里,若没有死在天雷下,也该死在那名叫李剑的男人的匕首下。
后面的命数朱决云就看不透了,因为全被改了。
所以他也并不知道,曲府竟是出了乱子,才让他命途戛然而止。
曲丛顾后来便睡过去了,软软地躺在怀里,头向后仰着,抓着他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草古卧在曲丛顾的肚子上团成一团,
朱决云一低头看见这俩小家伙都挺不客气的。
脚下轻点,难免颠簸,怀里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恐怕也有数日没有睡安稳了。
鸟鸣花香,窗子打开了一条缝,投进来一束日光,照出灰尘跳动的一方天地。
曲丛顾猛地睁开眼睛,四肢酸疼把他马上弄精神了,前些天疲于奔命顾不上这些,软塌睡了一觉竟然开始疼了起来。
他一下地,忽然发现脚上包了布条,地上放了一双鞋。
屋中不大,没有什么精致摆设,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推门走出去,院子里种了一排一排的花树,樱红梨白风一吹便打着转地簌簌落下来,把青石小路遮蔽的只剩一条缝儿,青苔漫上,和落下来的花瓣揉在一起。
曲丛顾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脚上的口子走路有点疼,他‘嘶’了一口顺着小路走出去,一开门恍然惊了。
他处在一片高地之上,俯视下去,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数百十位和尚道童半悬空,离地三尺高打坐。
曲丛顾抬头看去,他竟然在一座高可入云的大山上!
而他所在的院子竟然是将山体削出了一个平台,把院子建了上去。
山体上还凿出来了通天步梯,几步便又是同样的院落,直通稀薄云层。
再往细了看竟然还有水车小田,期间人往来数众,好似一片世外桃源。
曲丛顾有生十六载,听也没听过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