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如镜执黑子，玖雪执白子，黑白相撞，从前陌如镜也和玖雪下过棋，只不过当时的玖雪锋芒尽敛，只为存活。
所以，下得一手烂棋。
今天的玖雪，让陌如镜明显感到了吃力。
玖雪笑了笑，一子落定。
“雪儿还是输了。”
陌如镜擦了擦额头微微渗出的汗，“雪丫头棋艺长进飞快，就连朕都差点输给你呢！”
玖雪勾了勾唇角，若她真的赢了，怕就又是另一幅情态了。
“皇上谬赞。”
陌如镜笑着摆摆手，“朕啊，果真是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喽！”
玖雪心头一跳。
又听他继续说道。
“雪丫头这般厉害，将来还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好儿郎？”
玖雪动了动眉，果然，陌如镜今天叫她过来就是故意打断陌临云的。
“皇上过奖了，雪儿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却生性洒脱，行为不拘，更没有京城其他小姐那样的美貌，又怎会有哪家好儿郎愿意娶雪儿这样的女子呢？”
陌如镜大笑起来，笑骂道。
“你这丫头，真真是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去喽！朕瞧着明明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妙人才对。”
玖雪摇了摇头，正色道：“雪儿不图什么好儿郎，雪儿只想等爹爹年事已高之后，带着爹爹去全国各地欣赏大好河山，乐享晚年。至于婚嫁……”
玖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雪儿无心于此。”
陌如镜看到玖雪眸子里的认真，心里明白这丫头怕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接她进宫的意图了，所以才借机表明心志。
沉声开口道。
“此话当真？”
玖雪抿了抿唇，顶着对面帝皇施加在她身上目光的压力，不慌不忙地从坐榻上下来，跪下，坚定地说道。
“此话当真！”
半晌，陌如镜眸光一移。
玖雪顿觉身上一轻。
“起来吧，你这丫头倒真是个傻的，哪有女儿家不想嫁人的，朕还真是有些羡慕你那爹爹了！”
玖雪笑了笑，他这是打算唱戏到底了，那就陪他唱到底又如何？
“皇上谬赞，父亲陪伴雪儿这么多年，雪儿自然应该报答……”
……
傍晚时分，玖雪才出了宫门。
漫天红霞，如血般曼延了大半个天空。
玖雪看着天空的目光凝了凝，很漂亮的晚霞……
“人生在世，得爱枉求。阿弥陀佛！”
“痴情不过世间人，无情不过世间人。”
低沉而又带了些疯癫的声音传入玖雪的耳朵。
玖雪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老人，衣着破烂，拿个破碗的老道人。
老道在玖雪面前停下，抖了抖有几个碎银子的碗，碎银子被晃得叮当响。
玖雪被晃得愣了愣，嘴角抽了一下。
难道是乞丐吗？
“何事？”
老道瞥了她一眼，目光犀利而深刻。
“小奶娃娃，一点事儿也不懂。算了算了！走了走了！”
玖雪嘴角又抽了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无奈地摘下腰间扣着的三只铃铛中的一只，向前走了两步，将铃铛放入老道那连她也看不出材质的碗中。
“这铃铛内镶有足金，应该够你用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