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崇胥山、望月峰,还有太师尊、沧浅,可是怎么感觉那些东西都似乎很遥远?
门咿呀一声开了。
进来一个青衣男子。
“呀,你醒了?千旭。”
见千旭一脸茫然,那人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摔坏了脑子?”
“……”
“你,认识我不?”那人将端在手中的铜盆放在屋角的盆架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伸过脸看着千旭试探地问道。
千旭盯了他好一会儿,使劲搜索记忆,可是他的记忆中的确没有他这张眉清目秀的脸,只好道:“不识。”
“糟了糟了。”那人像是见了鬼似的,一下跳起来,大呼着朝门外跑去。
千旭更是一阵心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门哐啷一响,千旭费力地转头看去,进来三个男子,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在前,后面竟然跟着一张熟悉得令他呼吸一窒的脸。
千旭吃惊地盯着他,真像,可是又不像。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不安和焦急,几步走到千旭的榻前,坐了下来,将千旭那只无力的躺在衾被外的手握在手心。
掌心温暖,十指微凉。他是最怕看他的眼睛的,但又那么汲汲想看到,记忆中,他的眼底常结着冰霜,偶尔难得消融一些,却又不敢与他对视,他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于是在他面前,看得最多的是他那修长如梅骨的手指。现在,这平素只是轻捏茶杯的手指,此刻竟然将自己的手掌握在他手心。千旭心间一阵狂跳,顿时不知所措。
这不是他,可又那么像他,他的眉舒如雨后黛山,仿佛只要微微一颦就能聚起淡烟春雾。可是这双眼仅是外形相近,他的眼睛从来不会对自己流露这么多情感——关心、热切、焦急……
那个面容清秀的青衣男子凑过来,指着那个男子,急切地问道:“他,他你总记得吧?”
千旭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那么像他的太师尊,简直一模一样,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太师尊。
那个青衣男子显然很失望,挺起身,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那个白衣男子皱了皱眉,道:“我去找宛长老,你们好生照顾他。”
那个青衣男子说,他叫怀容,刚才那个白衣男子叫夜灵,坐在他身边的男子叫孤岚。他在介绍孤岚的时候,脸上似乎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那个宛长老说,只是短暂性失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千旭才开始思考。
如果不是梦,那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泾太池中被救起之前,他就生活在这个地方,只是不知自己又如何回到了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跟太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中间似乎漏了一截记忆。
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孤岚谁都没再出现在这间屋子中,仿佛照顾千旭成了孤岚一个人的事情了。不过千旭并不在意,在望月峰上,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况且这个“太师尊”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白日守在他榻边给他讲销声壑的趣闻以及他遗失的记忆,好几个晚上还特意留下来,睡在躺椅上一整宿陪他。他把药一勺一勺喂给他,在他手脚无法动弹的时候,还要帮他擦拭身子,这让千旭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