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掌门师兄，你这第二关历练设得什么局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一个弟子从里面出来。”卜暗又是责备又是担心地说道。
“掌门的意思是在东岭幻境中，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幻象？只有找到境髓才能脱困？”姜澈问道。
重烨漠然道：“这么说，要是找不到境髓，就会永远困顿在幻境中？”
“涪泠川地一关中，伏斛峰和望月峰的弟子能凭借着智谋胜出，也彰显出我崇胥门新一辈修士的实力。东岭幻境这一关既可考验这些弟子的耐心和智慧，又可考验他们对于真伪的辨别能力。三界九域，物像人事，虚虚假假，真真伪伪，不是光道法高深就可以救济苍生。”卜明捋着胡子和蔼地笑道，“你们放心，要是月满之日还没脱困，就算淘汰，我自然也会放他们出来。”
“谁都知道，但凡幻境进入之后，就会因现实与虚幻的错差导致一些记忆的紊乱，若是有弟子正好遗失了此行目的的记忆，那岂不是对他不公平。”重烨冷冷说道。
这阿旭究竟喜欢他哪点？难道喜欢他这副足以冻死一百只九尾狐的脸？那晚睡在村寨草场上喊了他一夜的“太师尊”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回来半路醒来竟还硬踅回去找那个卓寨主要几罐茶叶来孝敬他……
重烨用那亘古不化的冰雪似的目光迎上姜澈的凝视。
已化身姜澈的沧浅揉了揉鼻子，略作掩饰移开目光，心里不由生出几分不爽和妒忌。
“太长老，请放心，那些记忆只是暂时遗失，一段时间后，还会重新回到他记忆中的。”卜明慈眉善目。
姜澈皱着眉沉思了片刻，问道：“那境髓究竟是什么？”
卜明一笑，道：“山鸟花石，日月星辰，金银器物，还有可能是幻境中的人。”
卜暗大叫一声道：“啊呀，若是在日头上，怎么破？”
“用法术可击落。”
“人呢？”
“杀了即可。”
“可这么多东西，如何辨识呢？”
“放下执念，便会心明眼亮。”
“此话何解？”
“那我就说明白点，”卜明捋捋几丝银须，笑道，“幻境中你最舍不得最在意的东西，就是境髓。若是自己甘愿被迷惑，那就永远无法破解。”
卜明说着，用十分信任地目光看向殿中四个在蒲团上坐定的弟子——千旭、崇明、郝飞鸿、洛洋。
＊＊＊
幽暗潮湿的洞穴中，崇明正坐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大石上打坐。一眼汩汩脆响的清泉从他身后的石缝里流出来，一道清流绕过他坐着的那块大石往更深更幽暗处而去。洞壁一角燃着一堆火，虽然无风，火苗依然乱跳。
水声让这洞穴显得更加幽旷森宁。而火让洞穴更加诡异鬼魅。
“崇明师兄！”一声比水声还清脆的声音在洞门口响起。
崇明睁开眼来，道：“找到境髓了？”
一张秀气迷人的脸出现在火光中，他将怀中一抱的木柴放在地上，道：“没，不过，我找到了柴火和几个果子。”挑了两个中看的果子，走到清流边洗了起来。
崇明叹了口气道：“旭师弟，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找柴火有什么用？掌门说了，要找境髓，境髓！”
“崇明师兄别生气嘛，我等会再去找，保证给你找着，好不？”千旭一下跳到崇明坐的那块大石上，坐下来，将一个果子递了过去。
“真是不能指望你，都半个多月过去了，要是再找不着……”崇明没有接果子，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