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的地位和学识,司筠是绝不会让女儿嫁过去的,不过此人却始终没有死心,要不是他找到了当年出入大内的名册中找到了此人的名字,还真不敢相信,阮延会为了一个女子甘愿净身入宫,也要陪在她左右。
“知烟曾倾慕于阮方霆,也怀疑过他和司菀之间的关系,二人的私情,也并非藏得滴水不漏。至少我能查到的,就已经够出人意料了……”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些,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顾如许神色一惊,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此事当真?”
“即便眼下尚且没有确凿的证据,此事也八九不离十。”他道,“对我们而言,能否利用阮方霆与阮家对付司菀,才是首要。”
他说出这等话的时候,多半已经有所打算了。
顾如许会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也该好好同他们算算之前的旧账了。”
……
平阳公主出嫁一事,自半月前便在张罗,既然封了公主,这嫁妆便都由宫里准备了,阮府个添了几箱妆,姑姑们来府中为阮逍改了嫁衣,绣着百鸟的凤冠霞帔,高高地挂在架子上,煞是好看。
阮夫人心中舍不得女儿,几乎每日都要偷偷抹几回眼泪。
阮逍倒是极为顺从,静静地等着自己出嫁的日子。
日子就这么有一着没一着地过去,出嫁之日似是转眼便近在眼前了,十六抬的轿子,是公主出嫁时用的銮驾,而今就停在阮府门前,只等明日吉时一到,便抬着公主离京。
这一夜,阮逍在自家门槛上坐了许久,直到丫鬟拿着袍子过来给她披上。
“小姐……公主,明日便要出嫁了,您早些歇着吧,莫要在这看了。”
阮逍却依旧迟迟不肯起身,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望着阮府的大门。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几日的。”她似是终于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了,自从册封与赐婚的圣旨降到阮府,她便清楚了自己余生的命运。
她听娘说过,她原本有个哥哥,只不过已经失踪好多年了,爹娘都当他已经死了。
之后,娘便只生了她一个嫡女,家中几个庶兄都是不成器的,不能光耀门楣,爹爹没法子,只能将她嫁出去,换阮家往后的前程。
她没有见过那个不辞而别的亲哥哥,不过会抛下自己的爹娘还有身为嫡子的责任的人,应当是个铁石心肠的哥哥吧。
如此一想,她也就不指望了。
她明日便要远嫁怒图,多半再也不能回楚京了,但这对于爹娘还有阮家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嫁谁不是嫁呢,当个公主嫁过去,应当也不会被轻看吧。
就是……
好舍不得爹娘。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有些委屈。
“何人在那?”丫鬟忽然喊了一声。
她吃惊地抬起头,却见门前石狮旁站着一个黑袍男子,他戴着一张颇为阴森的面具,袖下的手苍白而枯瘦,如同尸体一般令人背后一凉。
丫鬟吓得想去喊人,却被飞来的一枚石子打昏了过去。
阮逍吓得心头直跳,望着那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腿软得难以动弹。
而他,却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她,似乎并不打算对他如何。
“你是阮逍?”他忽然问道。
或许是此人身上的戾气着实吓人,她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鬼面下的眼神,忽然软了几分。
他蹲下身,扣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挣扎之前,便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