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她,只怕疑心就想着如何让自己的仇家偿命而拼命练武吧。
论心性,论武功,十一都让她觉得愈发遥不可及。
故而才会焦躁,才会不甘,才会担忧。
她这个做师姐的,本该好好保护小师妹才是,可如今她才发现除了等,就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
看着她心有不甘的样子,沈遇无奈地叹了口气:“若真的想去,也要等一等,待时机成熟,为父便同意你去楚京。”
沈新桐错愕地望着他,心中有了一点盼望,却不知他所说的“时机”是何时。
……
与此同时,楚京正是春光明媚的三月天,这日,是天钦府推算出的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也是平阳公主出嫁的日子。
十六抬的銮驾缀着明艳的红纱,层层叠叠,轿檐下垂着明珠串成的丝穗,风过,则玲珑作响,百余抬红装列在銮驾前后,送嫁的丫鬟和仆人也穿戴齐整,在府门前候着。
宫中的嬷嬷天蒙蒙亮时便到了阮府,为平阳公主梳妆,阮夫人含着泪,为其顺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每念一句,她眼中的泪便多几分。
阮逍穿上了风华霞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和娘亲,也不由得鼻子发酸。
今日之后,便是至亲永不见。
梳妆完,便由家人送至门前,围观的百姓瞧个热闹,几乎将阮府门前的路都围住了。
吉时到,锣鼓伞扇同起,丫鬟扶着阮逍步入了銮驾之中,放下了纱幔,也遮住了阮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
阮逍端坐于銮轿之中,手中紧紧握着昨日的那枚血玉,尽管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那人是谁,又为何要送来此物给她添妆,但心中总隐隐觉得,有些挂念。
鼓声响,喜轿起,盛大的红妆从阮府大门前,一直铺到了楚京城门下。
透过两侧的纱幔,她依稀能看见曾经熟悉的街头巷尾,还有楚京城盛放的桃花,而这些,不久之后,她便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这,她忽然想在这花轿中大哭一场。
顾如许与兰舟易容之后,混在人群中,静静望着銮轿经过街头,喧天的锣鼓热闹非凡,这排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你猜阮方霆会来送一送自己素未谋面的妹妹吗?”她若有所思地问了句。
兰舟神色淡淡:“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这是阮家做出的选择,他早已被视为死人,能阻拦什么?”
顾如许笑了一声:“我忽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了。”
“所以你会手下留情吗?”他瞥了她一眼。
她莞尔:“不会。”
二人不动声色地从拥挤的人群中退走,消失在楚京街头。
平阳公主的送嫁队伍,出了城门,沿着官道渐渐远走,城楼上,司菀正静静眺望,阮方霆就在她身后站着。
“哀家记得告诉过你,不要与阮家的人再有任何接触,看来你没将哀家的话听进去。”
阮方霆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想给她添点嫁妆,我离开阮家时,她还未曾出生,只会当我是个路人。”
“哪个路人会送那样珍贵的玉石给一个陌生女子,你不怕惹来怀疑或是被阮府的其他人看到?”司菀还是不大放心。
他默了默,叹息道:“我虽已离开阮家数十年,但再回到这里,难免会有些记挂,难道连远远看一眼你都不能放心吗?”
“哀家如何能放心?”她目光一沉,“裴君彦和顾家那两个余孽还没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