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来一个没有证据的怀疑,也撼动不了郑承如今的地位,郑承怕的,是被宫中那位太后娘娘过河拆桥。郑承是个行事谨慎之人,凡事都会给自己留个退路,但在宁国府的案子上,他却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在留下那张布防图的时候,他便已经料到,自己手里捏着的把柄,迟早会害了他的性命,而怒图,就是能让他衣食无忧的栖身之处。利用那张布防图,他就能在怒图人的协助下,逃出阳关。”
而离开了阳关,司菀便是想要他的命,也鞭长莫及了。
“当朝右丞,竟用大周边关的安危来换取自己性命!……”文慧想到这几日查到的事,就觉得气愤难当。
关于郑承通敌之事,顾如许和兰舟几乎是将已经找到的证据,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他面前,每一回傅云月拿来的证据,都恰好是他所需,当初死在天牢中的那个怒图胡姬的真正身份,也弄明白了。
这一连串看似零散之事,却在无形之中渐渐连系了起来,最终得出的真相,令人瞠目。
“还请文大人助我二人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为先帝,为宁国公,也为那三万枉死于杨山谷的大周将士,讨一句公道!”兰舟与顾如许忽然起身,拱手对文慧一拜。
文慧目露惊慌,忙起身还礼:“殿下,郡主,使不得,这是折了下官的寿!”
傅云月看了他二人一眼,转而望着文慧,与他们一同拱手一拜:“大人,下官以为,殿下和郡主之言不无道理,大周社稷,不正是从山河破碎,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四海升平吗?先帝曾言,天钦府乃是帝王之镜,亦是大周之镜,镜若不公,还有何意存于大周朝堂之上?
无论揭发真相,会如何动荡朝野,只要其心赤诚,其行刚正,必能令人信服。若因一时的顾虑,而姑息养奸,令其羽翼继续壮大,日后只会更难对付
大周朝堂如今的局势,想必大人比下官更为清楚,陛下多疑,又时常不愿忠言逆耳,已让不少老臣寒了心。宁国府一案,虽是本朝大忌,但无人敢提,并不代表无人生疑,即便不是太子殿下和郡主回来,也迟早会有人察觉到这些。”
他的话令文慧陷入了迟疑。
的确,尽管有林相国的前车之鉴,这些年无人敢在明面上提及宁国府一案,但朝中臣子,当年有不少也曾对宁国公颇为景仰,顾家的罪名,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起过疑心吗?
这些人手中没有证据,自然不敢有所动作,更不敢在天子面前道出自己的疑虑。
但他们或许也在等着真相大白的一日。
这大周朝堂,看似平静,却是貌合心离。
堵得住一时之言,却堵不住人心之言。
他沉默良久,终究是做出了退让:“殿下打算如何做?”
闻言,兰舟与顾如许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了些。
有了文慧这句话,此事便已成了一半。
兰舟道:“再过十日,便是太后寿诞,届时宫中必会设宴,邀百官同贺,我希望文大人在那日——当众呈上郑承通敌叛国之证!”
……
郑府。
郑承疲惫地回到府中,秦氏忙上前伺候,见他脸色不大好,不免有些担忧:“老爷,可是身子不适?”
郑承坐了下来,摆了摆手。
她会意地绕道他身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