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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缪斯
城——一座地道的农业县城!西门外闽河边一间街道办的豆腐坊,总是生意滔滔。难得吃一回肉的人们排着队卖豆腐:能打个豆腐牙祭也是不错。隔壁的城关玻璃厂,每到下午,总要为周围洒下一层煤灰烟尘。有国民党老兵从台湾回来,谈起海峡那边就眉飞色舞。而家乡最好的东西,就是无污染的田鸡肉。至于城市嘛,一个县城,又不是在台湾,还能要求它怎样呢……闽江区公安分局过去是文庙,院墙上“万仞宫墙”四个大字是孔圣殿堂的专属招牌。隔壁的市人民医院是城隍庙旧址,30年前还是将就大殿作医院挂号室。庙宇柱头粗大,殿堂宽敞,琉璃瓦在太阳下熠熠闪光。当年城隍爷显灵,康熙皇帝御赐“显忠大王”金匾。热闹的庙会引来川内各地有名的戏班交流切磋,形成流传至今的川剧“金河河”流派。金河江西移民多,在弋阳腔基础上形成的高腔,成了“金河河”响亮的品牌。

    历史:80年代中期,一些乡镇企业在这儿演绎了自己昙花般的生命传奇。菜地没有了,青木树林没有了。随后,热闹的王家巷野草般的立了起来。三、四层的楼房拥挤凌乱,全没个街区模样。设地建市时,城区曾有过沿沱江向东边的罗家坝、侯家坪延展的方案,最终是选择同西边的十里车城相连接,在广袤的丘陵地上拓展空间,这就使闽河处于了城市的腹心。后来建的居民区要规范得多,但台阳路、河心地等小区的某些建筑和棚屋仍以河堤作屋基,蛮横地立在水边,阻断沿河道路,将沿河景观分割得支离破碎,实在是有碍观瞻。

    十年里,城区人口增加了两倍。作为传统农业大市,金河在发展中遭遇了尴尬。一方面,社会转型时期维稳是头等要务;另一方面,历时三十年的小生产农业又面临瓶颈,亟待深化改革。在充满矛盾的历史拐点,金河县城城墙在人们的心理上迅速崩塌,地级市的级别产生了地级市的需求。然而,金河该向何处去呢?

    进入21世纪,当时,长期受困于盆地腹心,习惯于农耕思维的人们,无不以为是天方夜谭。他们听不到大海的涛声,只道自己是蜗居在穷乡僻壤,工业化浪潮还在千里之外,根本不敢相信家乡会在短时间内完成历史跨越,成为牵手西部大都会的明星城市;没想到广袤的原野会成为都市发展的战略纵深,丘陵山水会成为独特的旅游资源。他们为手工业及社会商业系统、供销系统、粮食系统的衰落而苦恼;为市场的无情而灰心;为社会的裂变转型而绝望;为农村的破败工人的失业而郁闷。因而他们不是愤世嫉俗,便是对工作和生活失去了激情。没有理想,没有愿景,短期行为败坏着城市环境和城市精神。城市在扩大,但新城区却将几乎所有的污水注入母亲河的身体——此刻的闽河,似乎已成了城市腹中一根坏死的肠子。一家养猪场,猪粪全排进河道。为躲避查处,从中游搬到下游,同执法部门玩起“躲猫猫”。后来干脆养上几条大狼狗,栓在鉄栅门后,链子老长,见人就咬……就这样,河水臭了,城市丑了,苍蝇蚊子多了,青木树和紫荆芭茅守护的清流,成了令人伤感的记忆。泥淖里的蚯蚓不向往大海——唉,我的金河,我的闽河啊!正是:

    苍茫金河地,城河共衰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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