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乐叹口气,说:“曹乐可没你这两下子,明明已进了死胡同,可还装作无事人似的。”
子庄仍旧不急不躁,说:“啥死胡同?曹乐们这不在大街上吗?呵呵。”
曹乐似乎不再轻易被他的乐观给感染,小声地说:“子庄,趁着还够路费,咱回家吧。”
这回子庄明显不高兴了,说:“你咋又来了?这种话对咱俩这情况是最大的忌讳,‘车到山前自有路’吗。相信曹乐,你也要相信自己。”
“可是,”曹乐正要跟他辩驳,他又拍了拍曹乐的肩膀打断曹乐的话,站起身说:“别可是了,去不了丰城,待在这儿也不错啊!你瞅,这儿好像也不比丰城差哪儿去。就在这儿委屈一年,等明年,咱俩再到投资区去闯一番名堂。年轻人要勇于闯,只有闯才是硬道理。”呵,瞅他那架势,那神情,那语气,好像是“邓爷爷”南巡演讲。
还是被子庄的乐观和无畏打败了,再看看眼前的“礼城”,竟也瞅啥都养眼,听啥都顺耳了。闽南语及闽南语歌曲,风靡全国的说着“广东普通话”的影视剧,大概是那时每个江北年轻人心中的最爱,所以那一刻忽然就喜欢上了这座城市,陌生而熟悉,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好吧,或许是天意,就先闯闯“礼城”吧。这会已是日上中天,肚子开始“咕噜噜”作响,曹乐也“噌”地站起身,搂住子庄的脖子,说:“走,先喂饱肚子去,再怎么也不能苦了它。”
子庄用力给了曹乐一拳,笑道:“呵呵,你可算开窍了!”
曹乐们俩似乎一时忘记了这是在与家乡隔着千重山万道水的地方,忘记了来自荒僻的穷山沟。两个毛头小伙子,穿着千层底,勾肩搭背,旁若无人地走在共和国改革前沿的大街上,就如时尚都市里一道土香土色的风景。
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小小的快餐店里,曹乐俩每人要了两份盒饭。白如晶玉的米饭满满外溢,并且还是一荤一素的搭配,虽然每份才两块五,这在“高消费”的安南已是感觉有些奢侈,而也觉着实惠诱人。风卷残云般把两份盒饭塞进了空瘪瘪的肚子后,好像还意犹未尽,曹乐俩舔着嘴巴,捧着肚子,打着饱嗝,恋恋不舍得出了快餐店,引得路人不时侧目。但饱餐后的惬意,无论什么都不再重要。
曹乐跟子庄就在路人异样的目光里在车站周围胡乱转了起来,初来的新鲜感依旧很强烈,对于工作的事情和下一步的打算还不曾感到真正的压力与恐慌。正当曹乐俩面对满目的繁华再次沉浸于美好的幻想之中时,一座叫做“喜洋洋”的摩天大楼引起了曹乐俩的兴趣,而更吸引眼球的是大楼气派的门口一侧,一则不是很大却足够显眼的“招工启事”。曹乐俩就如发现了新大陆般狂奔过去。红纸黑字的“启事”镶贴在一个镜框里,原以为是酒店要招工,不曾想这竟是一家名叫“好前程”的职业介绍所张贴的。“启事”上密密麻麻五花八门的用工信息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乎每条都重笔标着“急招”字样,小心脏忍不住“嗵嗵”乱跳,喜不自禁。“喜洋洋”、“好前程”,还在“十六”楼,一连串的吉利,真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假思索,曹乐俩前后冲进了大楼,也忘了乘电梯,“噔噔噔”一气便攀上了十六楼。不及缓口气,在迷宫般的走廊里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好前程”。
门大开着,不时有青年男女进出,人人喜笑颜开,而且也不乏与曹乐俩模样差不多的。这更加让曹乐俩看到了希望,坚定了信心。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曹乐俩被一个戴着眼镜,瞅着极斯文的细高个热情及时地引进了另一个房间。一位秀发披肩,面容清秀,透着一股天然亲和力的俊美女子看到曹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