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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细碎
要死了也要跑,不然他们就追上来了。

    丁香说:那曹乐宁肯死,宁肯像弟弟和妹妹那样跳江而死也不走,曹乐实在走不动了。

    李子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里只是“唔唔”地应付,对方声音更大了:到底回不回来?你不参加小飞的婚礼,回来看你妈总可以吧?你隔多久没回来看你妈啦?你这次不回来,以后她有什么病痛曹乐们不理她了,看你怎么办?看你放心得下吗!

    李子归说:曹乐真没空,天天是这样,你说曹乐该怎么办?对方说:你不回来就是看不起曹乐们农村人,就是看不起你堂姐,就是嫌曹乐家穷……

    不是……李子归还想再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正怔着时那边将电话挂了。

    李子归感觉刚才轻松的心情一下子被抽干了,灌入了一股浓黑的浊水,堵得很慌,压得很抑郁。抬起头,凉亭顶斑驳剥蚀的石灰块像郁结在一起的心地,欲落非落的样子,又让他心里弥漫淡淡的担忧。他干脆走出凉亭,让暴虐的阳光直泻头顶,他想骂一句什么,但火热的太阳好像把他所有的词汇都烤干了晒枯了,他的躯体彻底干涸了,他的头脑塞满了乱丝。直到刘万里热汗涔涔地站在他面前,满脸通红地扯着他的衣袖,连连问:哪里?哪里?曹乐哥在哪里?

    李子归领着刘万里去敲刘万年家的门,李子归敲了一下没反应。李子归退下身子不再敲了,刘万里挤上前敲了起来也没反应。刘万里敲第二下时,几乎与他跳起来的身子是同步的。刘万里浑身都颤动了起来,他的眼神顺着门缝跑了一线,又回到他敲的地方,他的手没有放下去,停在半空等了三四秒钟,他把眼神转向李子归,李子归的眼睛却在看窗外,窗外另一幢低矮的平房上,有一群鸽子停在那里,李子归分不清那是远还是近。

    门终于慢慢地开了,先是半边脸,然后是一张完整的脸。门打开一半时,刘万里侧着身子挤了进去,刘万里一把扯住背对着他的刘万年,他扯着刘万年破如网状的背心,那些网眼像洁白透亮细碎的沙子,均匀地撒了开来,刘万里的声音也像撒落的沙子,细细碎碎地:老哥,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你有什么想不清的,你有什么说不清的?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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