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显打断他:“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家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轰你走?”
“我——”谢熙的目光在在场的几个人身上转,想寻求一点突破口。
一个姨太太是没有用的,而夏初霁,看似温柔地垂着眼睛,实际上她的心比谁都狠。
“还不走?”夏显皱着眉。
“伯父别生气,我走。”
“慢着。”
谢熙眼睛一亮,满脸期盼,随后只听夏显说:“把你带来的东西都带走!”
看着谢熙灰溜溜提着东西离开,夏初霁觉得格外解气。
谢熙以为她父亲这样的人会为了体面原谅他,却没有考虑到她父亲归根到底是个书生,即使四五十岁了,依旧一股书生气。
见夏显这样的反应,把人放进来的周锦十分尴尬。
“我不去追究,他居然还敢找到家里来,实在欺人太甚!”夏显见谢熙离开才收回目光,又看向自己那温婉乖顺的女儿。
这么一对比,他心中忽然起了怜惜,说:“初霁,这种人你不要在意。”
“是,父亲。”夏初霁越发娴静,“父亲,我夜校的一个学生前几日被谢熙的朋友欺负了,到现在还被关在警局。”
夏显眉头又是一皱:“怎么回事?”
夏初霁语气温柔,暗自“添油加醋”,把来龙去脉稍微润色了一下说了出来。
正在气头上的夏显听完气得拍了下桌子:“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去说!”
“多谢父亲。”一桩心事解决,夏初霁弯了弯唇,觉得谢熙突然找上门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锦在旁边看着夏显被夏初霁吃得死死的,脸色很难看,心中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和危机。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晚上,夏初霁去宁河夜校上课,却没想到在校门口看到谢熙。
见他朝自己走来,她微微皱眉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漠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熙已经从昨天被赶出夏家的尴尬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既新潮又绅士,频频引来注目。
“听说你有个学生打了黄启,被抓紧警局了。”
“没错。”夏初霁想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熙勾起一抹笑,有几分高高在上、自鸣得意的样子:“黄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除非你把《平城日报》的声明撤下来,然后重新登一份声明,说我们已经两清了。”
夏初霁这才明白谢熙是来威胁她的。可笑的是他不知道她父亲今天去找了黄副厅长,万柏此刻应该已经出来了。
“谢先生懂“两清”这个词的意思吗?首先你得把嫁妆还给我。”
谢熙提醒说:“你的学生会被一直关在里面。”
夏初霁的语气格外平静,情绪里没有一丝变化:“不把嫁妆还给我,我是不会撤的。”
谢熙脸色微变,不再和颜悦色:“夏初霁,你一个女人闹成这样,真不怕丢人现眼吗?你这么对我不依不饶,是不是因为不想跟我离婚?你要是跟我服软,我或许能收你当个姨太太——”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夏初霁一个巴掌打了上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距离上课时间很近了,夜校门口都是人,纷纷朝这里看来。
谢熙摸了摸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夏初霁神情冷漠,即使被校门口暖色的灯光照着,白净的脸上依旧如同结了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