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佟馨的电话,已经不知道是几点,李惟肖没有看表,他晚睡早就成了习惯。
“喂喂,这位老兄,大半夜的何故搅人清梦?”
“打你一晚上电话始终没打通,有点不放心,你跟谁通话通这么久。”
“凌丰,说点事情。”
佟馨没有隐瞒。李惟肖也没多问。
“司机说你和朋友聚会回家路上哭了,怎么回事?”
要是平时,佟馨一定会调侃两句,司机和保姆都是他的眼线,可这一晚,她没有心情和任何人开玩笑。
“没怎么,一点小感慨,已经过去了。”
“朋友就是朋友,合则来不合则散,不必勉强彼此,你现在身份变了,和她们有隔阂是难免的,以后你会有新朋友。”
“谈何容易。”
“事在人为,你有清风明月,花香自然来。”
“但愿吧。”佟馨闭上眼睛,很快再次进入梦乡。
虽然课程表排得满满的,时间久了,佟馨渐渐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唯一令她不满的是,教探戈的老师jason非常严厉,跳不好的人经常被他罚打扫场地。
jason是在香港长大的混血儿,早年是有名的舞蹈家,后来扭伤了腰不能再登台,在雁京开了一家舞蹈中心,专门教成人跳各种国标舞。佟馨这种零基础又没什么舞蹈天赋的学生是最令他头疼的,经常因为动作不规范被他训斥。
重复着同样的舞蹈动作跳了一下午,佟馨觉得高跟鞋里的双脚痛到不行,jason宣布下课,她才得以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到长椅坐下。
脱掉舞鞋,佟馨抬起脚一看,红肿的双脚脚底已经磨出了血泡,回家就得挑掉,不然明天没法走路了。
光着脚去更衣室洗澡,磨破的脚趾沾到水更疼了,咬着牙坚持把澡洗完,李惟肖的电话打过来。
“给你半小时,到我公司来,晚上有个应酬带你过去。”李惟肖冷冷的声音不容别人半点质疑。
“可是——”佟馨想说自己练了一天舞,脚已经痛得连路都没法走了。
“没什么可是,你还有二十八分钟,不来的话,后果自负。”李惟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佟馨就快气疯了,很想摔了手机,长出一口气之后,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勉力把脚塞进鞋里,忍痛离开舞蹈教室。
赶到李惟肖公司的时候,公司里早已空无一人,佟馨敲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他正抬手看表。
“又迟到了。”李惟肖很不满意地站起来,见佟馨穿着宽松裙子平底鞋,还披散着头发,更不满意了,去衣橱选了一件晚礼服给她,“换上衣服,鞋你自己选。”
“什么样的应酬?能不能不去?我练了一下午探戈,实在走不动了。”佟馨讨饶地问。
“不行。”
“那我能不能不穿高跟鞋,我的脚都肿了。”
“不行。”
如此不近人情,佟馨有点来气,“你除了说不行,还会说什么?”
“我说不行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行。晚礼服不配高跟鞋,那不如不穿。”李惟肖针锋相对。
和他争执不会有结果,佟馨只得退一步,“那你走慢一点,我怕我跟不上。”李惟肖嗯了一声。
去里间换衣服,佟馨把李惟肖拿给她的裙子抖开看看,低胸露背,直男品味真是要不得,拉开衣橱想换一条,架子上挂着五六条不同颜色的裙子,每一条款式都差不多,只得把手里这条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