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是说,她便知不可能了。本也是他问到了她才想起,她叫他进来是想说另一桩事,便转了话题道:“如今萧乾已攻到瑞都城下,二哥要守城却将我赶到此处。你能不能帮帮我,送我回瑞都?”
她微微仰头看他,桃花眼中满是期待。他是见过她这副样子的,当时未动心或说未知自己已动心,如今清楚自己已动心,更不会答应她的请求。
华湮道:“我同意你兄长的做法,你在此处等他便是了。”
“可是我担忧他,”夏醴急了,“我要待在他身边。”
“不可,”华湮如同一个严厉的家长,“瑞都不安全。”
“不安全?还有那么多人待在瑞都,他们都不安全,你怎么不管?你不是天神么?你不应该心怀天下苍生么?”
华湮丝毫不为所动,“天下人有天下人的生死,我不插手。”
夏醴想起死去的父母,气急,提高了声音,“是不插手还是插不了手?既然不插手又作何来管我?”
院中的赵夏都听到了小姐的声音,微微诧异。小姐脾气好,对下人也从未发过脾气,怎的就发起脾气来?看来来的那人不是可恶至极,就是小姐信赖之人。想想那人周身脱尘的气质,赵夏想应是后一种吧。
华湮无言以对,深潭般的黑眸盯着地面半晌道:“我会去瑞都,你兄长不会有事。”说完便起身离去,未再看夏醴一眼。
前面的话是气话,夏醴说完便有些后悔,父母的事上,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但道歉的话却也无从说起,由是华湮离开,夏醴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急急消失在门口,然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了句:“你又何必再掺和进来呢?”
瑞都城门位于两陡峭高山之间,利用天险将两山相连之处凿了个短短的隧道,进城便修了城墙
华湮回到瑞都,并没有去找夏尹,而是在城门西南侧的高山上寻了个明晰的角度,暗暗观察两军交战。
萧乾亲自带兵来了一次,手下副将带兵来了三次,皆是寻常攻城的手段,云梯弓弩战马,华湮并未看出有何不妥。
先时夏醴在巫山时,他便去都襄和萧乾府上查过,未发现有何可疑,毕竟即便真是他二人之中一个,不摆阵时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都襄虽未习得巫族人的本领,到底本就是巫族,萧乾府上也养着一批能人异士,那法阵的幕后之人最有可能在二人之中。
萧乾的人一个月里来来往往攻了五六次,夏尹仗着的天险闭门不出,萧乾的人一鼓作气的气势渐渐衰落下去,后几次进攻明显显出颓势来。
孟魁估摸着敌人已经身心俱疲,命手下带人夜袭萧乾大营。夏尹知萧乾狡诈,瑞都又是最后的依仗,格外谨慎只同意让两千人去,探探敌情,扰得敌人不得安歇也好。
孟魁拧不过,只挑了五百死士刺杀萧乾、都襄,外加一千五的兵士做掩护,亲自带着他们去了。
却发现萧乾真是挖好了陷阱请君入瓮,原来先前种种不过佯攻做戏而已,正正等着他们来偷袭。
两千士兵尽数被围,无一人逃出。孟魁方悔犯了大错,无颜面对两千兄弟,大呼一声“吾错矣。”举剑向萧乾而去,未近得身前,便被围着的兵士以长戟插穿腹而死。
二千兵士见将领如此,群起反攻,厮杀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人。最后一个兵士望着瑞都的方向道:“我等已尽力。”终倒下。
消息传到瑞都,夏尹怒且痛,一双拳捶在案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现下夏尹手中本就只有三万人,若不是凭着瑞都的天险,对阵萧乾的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