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敛了那身杀气后显得柔和许多的眉目,“不,你与我一起去。”
木棉也在此时接话道:“小郡主,家主请你一道。”
她没理木棉,对着他的眼睛笑道:“好。”
青州别院并不在青州城内,而在青州城外一条渐花溪旁,所谓渐花溪,顾名思义,溪旁有一大片桃花林,青州别院便在其中。
此时桃花谢尽,枝头挂绿,已有小小的青桃坠着。
她与他并肩而行,木棉也和木头等人站到了一起,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这是释族的地方,所以他们显得随意许多。
到得别院门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言致顺从的将手放松,任由他牵着绕过正门,从侧门而入,一路七拐八绕,进了一间并未挂匾的院子。
院中有个很高大的白发老者背着手站在院墙边,看那株伸出院墙泰半的……杏树。
这便是释族现任家主释耒了,言致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生平,但曾听诤言老和尚提过两句释族当任家主,仅从那两句闲话和这一眼背影。
她便知道,这是一个很威严的长者。
言致扫了一眼老人身上的细棉青色道袍和外罩的轻纱披风,才侧头看向他,等他说话。
他的沉默并不很久,只一会儿便抬步走了过去,一直牵着她的手。
“祖父。”
老人极快地转过身,快到言致轻而易举便感受到了他的喜悦。
“玄奴,你总算肯回来了。”
玄奴?言致有些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他此时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转而跪到地上,背脊挺直道:“孙儿不孝,让祖父为我受忧。”
言致站着有点无所适从,木头等人都候在了院外,如今院中只有他们三人,他跪下了……想了想,她决定也跟着跪下去。
但她膝头刚弯,就叫老人握住了手腕道:“玄奴要跪便跪着,他一去近十年,只回家一回,就该跪着,丫头你随我来。”
言致被老人拉着进了西厢房,被入目的或粉或红给扎了眼,这扑面而来的闺阁少女味道是什么意思?
“瞧瞧可还喜欢?老夫亲自看着人布置的。我知道你和玄奴还有事,住不了几日,日后也可以常来,这里就是你的了,自己看看,要是不满意尽管提,再换。”老人看着很威严,却意外的很温和。
或者说,只是对她很温和,方才门外木头等人的态度她能感受出来老人的威慑力之高。
所谓投桃报李,她不能理所当然接受别人的好意,却不作回应,所幸她最会的便是与老人相处,她轻轻从老人手中抽出手腕,转而抱住他的手臂,道:“谢谢爷爷,我很满意。”
老人果然被她这声爷爷叫得通体舒畅,爷爷一词,比祖父要亲昵得多,也叫人舒坦。
“好好好。你小名阿草是不是?”
“是。”
释耒叹了口气,接道:“你父母对你一片拳拳之心,可见一般。可是好奇玄奴这名儿?”
“嗯,是有些不解。”
“玄奴之玄,乃是取的玄武的玄,为的只是叫玄武佑他一生长寿无忧。”
言致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肯定地道:“一定会的。”
释耒叫她那笃定的小脸逗得一乐,朗声笑了一会儿,中气十足,可见身体还康泰,方才她便看出来了,释爷爷虽须发皆白不见一丝黑色,面容却红润有泽,实乃长寿之相。
“阿草来,随我去将那不归家的小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