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老爷子端着茶盏静静喝着,今日说了许多话,他口渴得很,他只是来看孙子和孙媳妇的,他们执意要跟来,可不代表他赞同他们的想法。
白水从屋外进来,手中抱着一把一掌宽的重剑,他缓步而入,将剑捧起,交到少主手中,默默地退到一侧站好。
他一路抱着沉鱼重剑,脑海中全是几年前少主一剑拍飞一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少主今日是要继续拍人?
释离原没有拍人,他将剑横在眼前,缓缓扫视着黑铁剑鞘之上的细纹,那是蟠龙纹,据传是释族始祖当年亲手所雕。
他开始拔剑,很慢很稳,他说出口的话也很慢“你们有何话尽可说,我听着。”
他们听到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是所言不如他意,这柄剑便会当真出鞘了。
怕吗?
怕!
但少主还未听他们言说,待听完他们所说,少主定也会赞同的。
离原少主此般神姿,合该登上那至尊之位。
释族也早该现于人前,叫万人认识,让天下仰视。
于是他们开始说,一个接一个,将天下描绘成释族的囊中物,嘴边肉,仿佛不费力便能得到,只要少主振臂一呼,天下便手到擒来。
他们说得越来越起兴,天下皆无释族对手,却不见他手虽慢,那剑却已快出完了。
凌厉的锋意已无法掩藏。
他们还在继续,白水等人冷汗顺着额角直淌,从前便觉得族中这些人脑子不太灵光,怎地如今越发不清楚了?
且不论少主有无逐鹿天下的能力,就算有,也要他有这个心啊。
何况将安稳传承千年的释族扯入天下乱局,又哪里是明智之举……
少主身上这么明显的杀意他们就感受不到?
剑尖开始显露自己的锋锐,离原将剑鞘扔给白水,紧握剑柄,剑尖在眼前划过一道空弧,指向站在他正前方的一个族老,他应该称一声七叔,却几乎与老爷子同岁的人。
他这么明显的动作,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他们渐渐噤声。
“继续。”
“……”你这个样子,谁还敢继续?
“尔等既说完了,便听吾说。一,天下不会乱,祁氏不会败;二,释族若要传承不断,便只能是释族,决不能变成皇族;三,爷爷对尔等有一份亲缘情谊,我与尔等却只有旧怨,我愿意庇护尔等的前提是你们足够听话,若不然,或逐或死,端看尔等自己选择。”
长久的静默……
如果是再早些年,在确定自己所言所行是正确的情况下,他们是敢愤然反驳的。
如今不敢,自从前几年拍死诸多跳反之人后,离原少主的威势日盛一日,没见到人时还能心存侥幸,见到了人,没有人敢顶着他的剑与他作对。
“很好,既然诸位并无疑义,那就回吧,年幼的弟妹侄儿们应等得心急了。”
众人咬碎一口牙,都要放他们走了,还要以此威胁!
看着他们陆续带着怒气离开,释耒叹了口气放下茶盏道:“何必如此。”
他将剑扔给白水,回身道:“孙儿不愿和他们虚以委蛇,能一劳永逸最好,若不能,一些蛀虫罢了,死不足惜。”
“玄奴……”唤了他的名,老爷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玄奴自幼亲缘淡薄,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族人们自他记事起便作乱不断,如何能让他将他们也当做亲人来看。
罢了罢了,好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