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急到准备去寻人时,他的准媳妇扶着人缓步过来了,身边还有两个侍女举着伞遮阳,看着似乎没什么事?许是侄媳妇心中不舍多看了一会罢。
他从车夫手中接过缰绳,亲手牵着马车迎着二人过去,随雯与他相视,浅浅勾唇一笑,先扶了轻音上车,才搭着尚瑜的手踏上马凳,临了要松手之前她轻轻错手将手指插入他的手指之中,用力握了一下,便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抽手进了车中。
因着婚期已定,这段日子又有诸多事,他们已有两月余没见过了,随雯饱读诗书,却并不是迂腐之人,在她看来,任何情谊都是要相互付出的,他牵了马过来,她便回他一份亲昵。
尚瑜猛地攥拳,笑容压了几次怎么压不住,于是站在车前就这么笑了起来。车内传来随雯的声音“你要在这里笑,那便让开叫车夫过来。”
“那怎么行。”收了马凳,尚瑜一跳上了车,半搭着脚道:“走了,坐稳。”
祁俊轩刚送了皇帝上了皇撵,眼睁睁瞧着太子也跟着进去,正是心烦之时便瞧见了尚瑜这满面笑颜,冷笑一声,甩袖转身自另一边走了。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言天掌大祁兵马,这朝堂竟好似都与他家有关了一般。
他背手走在街道上,有受过他恩惠的摊贩与他笑,讨好地递出自家的吃食,他谦恳地推拒,能叫人看到的只是他的平易近人。
林寒柯坐在马车中看着他渐行渐近,思绪忽而有些飘荡,有些厌烦他这副姿态,又有些莫名的怨悔,待祁俊轩上车时全都收敛无踪,只剩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
“卫九仍未找到,十之八九已落入言家手中,按脚程,言天应已到了建州,你透与云氏的信,可传往建州了?”
祁俊轩点头,“涉及到云仪,云氏不敢耽搁,应会比言天到得早些,如今,便看看云仪知道江宣宁嫁与言天,却又红颜早逝,会做出何事,以言天之性,必然不会多做辩解,甚至会因云仪对江宣宁这份心思而暴怒,咱们便等着看。”
这二人,不论最后伤或死了何人,对祁俊轩来说,都是大喜。
“言晔领军远行,西山大营竟交付于公输白这等连战场都未上过的小儿,父皇也是越来越不顾忌了,我原以为只是小五与言家勾连,却不想是父皇,我都不知他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若非我开始在朝堂崭露头角,屡次逼迫于小五千允,我还看不出来父皇真正的心思,父皇真是好打算,一边拖着我以免我知晓实情有大动作,一面与言天等人合谋毫不手软,呵,真是我的好父皇,眼里从来便只有小五一个儿子了。”许是遇上这样的喜事,祁俊轩难得有些许放松,似怒非怒的说起了他这些日子才发觉的事,他的语气讥讽占多,尚算平静,说到底他自己也并不如何伤心,只是有些气恼自己竟叫那个软弱的父皇给蒙骗罢了。
寒柯并未有太大反应,这是他早便知晓的,祁俊轩到如今才反应过来······以往倒是未曾看出,祁俊轩这般凉薄之人,竟对君父还有几分孺慕之情,以为皇帝待他也会有三分真感情。
看清了好,看清了,才能,才敢做事。
“皇家无父子,你又何苦执迷。”寒柯藏在袖中的手抬起,隔着衣衫覆在祁俊轩的手上,“西山大军交付公输白也好,少年得志必有诸多漏洞可寻,于你乃是好事,如今,不就正是打入西山大营的好机会?”
祁俊轩笑着点头,他想翻过手握住她的手,却不敢擅动,他怕惊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