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徐大夫还是补上了一段,他行走豪门府邸后心中的了解,“后宅女子,除了那些家世强硬本身也强势的,大多最爱两招,示弱和哭,一身雪白白莲花样,两滴清凌凌水珠泪,轻易便能博得他人信任。并且,于有些女子而言,没有任何人不能利用舍弃,只要能达成目的。”
他只说自己所知,不对他们的议论发表任何看法,正是如此,才更加令人深思。
下毒,陷害,并借此拉下对手自己上位,这其实和男人的谋略也相差无几,但女子行事还要更谨慎,因为她们更在乎名声,因为她们不能失败。
他们不是没想过祁俊轩会对皇帝和太子下手,但太子已如他所愿去了彭州,皇帝毕竟是他生父,他当真做得出轼父之举?
梅之白沉声道:“即使祁俊轩做不出来,林寒柯未必不会,你可还记得去年那个院子里的苏乌人,阿草说那些人并不是为秋猎而来,那是为何而来?苏乌人有世间最毒的药!明日入府我就去求见世子妃,公子,你今夜还得入宫一趟,与陛下陈明要害,最好由皇后召世子妃入宫,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千允点头,微微叹了口气“但愿是我们多想。”
但他的心里,并不如何乐观,甚至隐隐有预感他们猜对了。
那到底是生身父亲,祁俊轩若当真如此狠毒,那他们也就不能对他手软了。
他们说完不久,李原也来了,他和之前不一样,如今这个李原更沉默寡言,习惯的是沉默做事,他到了以后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好在这两月以来他一直这般,他们也慢慢习惯了。
这一夜,他们畅谈至天明,正如预料的一般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尚瑜。
天亮时,他拍了拍脸,对着梅之白的眼睛整理出一个最喜极而泣的表情,冲到了前堂,正如他们所料,那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候着了,见到他出来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
他整了整皱着的衣衫,长揖及地,“多谢上天怜悯,多谢诸位相求,醒了,之白醒了!”
“太好了!”
“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醒的。”
“……”
正说着,梅之白就被李原半抱带扶的带出来了,他面色极差,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走路的步子很虚,几乎每一步都是靠李原提着在走,才几步路他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梅皎多谢诸位,这条命是大家帮我求回,咳咳咳,日后,日后梅皎这条命也就是天下人的,梅皎穷其此生,只为天下万民谋福祉,若违此言,当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话毕,他在尚瑜的相助下,慢慢拜下。
人已聚得很多,一眼忘不到缝隙,很多昨夜向佛祖菩萨老天爷求了一夜的人痛哭流涕,觉得大祁能有这样一个官员,实乃百姓之福。
重重叠叠的人群后方,有人按在窗棂上的手猛地用力,生生掰下了一块松木。
“祁俊轩这个蠢货,如梅之白等人就该一击必杀,竟然给他逃过多次,如今可好,这都是为百姓受的伤,蠢货!”
卫零不敢劝,只好转移话题:“主上,建州迟迟没有消息,会否言天根本没去建州?”
诸事不顺,林寒柯转身闭目,“言天若没去建州,却在京中销声匿迹如此之久,必有其他图谋。偌大定王府,几十个仆婢,不可能一个也无异心。”
卫零知道很难,但他不得不应下,主上已处于暴怒的边缘,他不敢再试探,“是,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