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岑只反问,却不曾多说什么,似乎在等苏灵鸢解释。
“右相大人可知北秦皇家暗卫今夜前往远山寺行窃一事?”苏灵鸢轻声道。
言岑皱了皱眉,不知苏灵鸢为何提到远山寺,远山寺香火旺盛,乃南楚龙兴之地,可说到底只不过是一座寺庙罢了。
若说有什么东西值得北秦皇家暗卫行窃的,莫非是,那卷佛经?
见言岑面色微变,苏灵鸢想,佛经之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右相既然知晓,那么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事也容易多了。
“既然右相大人猜到了,那么灵鸢也就不多费口舌了。”苏灵鸢双手背在身后,面色突然严肃,一字一顿道:“北境传来消息,北秦百万雄师压境。”
“怎么可能。”绕是右相这种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突然听到这种消息也是十分震惊,面前之人明明是个刚及笄的少女,但其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却是上位者才会有的,“郡主,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消息是真的?”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北境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连朝廷都不知晓的消息,苏灵鸢一闺阁小姐,又怎会得知。
“不知这个能否证明?”苏灵鸢从怀中取出一银色令牌,递给言岑。
言岑反复看了两遍,暗自道了声难怪了,复又还给了苏灵鸢。
这个令牌是南楚皇家暗卫首领的令牌,她虽不是暗卫首领,但这个令牌却是当年太皇太后给她的,为的便是让她方便借助南楚皇室的关系使玄机阁在江湖中立足。
“既然北境被困,郡主来找老夫又是为何?”言岑实在想不出苏灵鸢来找他的理由,一来他不是武将,不会带兵打仗,二来,苏灵鸢一闺阁女子,为何要管北境之事。
“为了替我父母讨个公道。”苏灵鸢一字一顿,强压下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其流出来,可却红了眼眶。
当年苏将军夫妇与十万苏家军埋骨于北境,言岑是知晓的,他不仅知晓,还晓得背后之人是谁,可知晓又如何,当年他阻止不了,如今也依旧阻止不了,在心底长叹了口气,言岑语气平和了许多,“灵鸢侄女请回吧,这事,老夫帮不了你。”
闻言,苏灵鸢摇了摇头,弯腰作揖,向言岑行了份大礼,“右相大人,北秦百万雄师压境,朝中未收到任何消息,难道您就没想过原因吗?”见言岑愣住,苏灵鸢继续道:“此事不仅事关十年前我父母之死,与如今南楚的危亡也有莫大关系,您也知晓,若是北境沦陷,南楚在北方的门户就失了,北秦继而趁机南下,南楚一半江山亡矣。”
她想北境如今只是被封锁,却没传出失守的消息,想来是沈将军在观望,至于他在观望什么,苏灵鸢不得而知。而北秦至今只是率军压境却未开战,一方面是在等沈将军回复,而另一方面她猜应是在等杨俞明带回佛经。
言岑也猜到了此中联系,但苏灵鸢父母之事与当今圣上有关,他一臣子又能帮得了什么。
“灵鸢也知晓我父母之事牵扯甚广,是以灵鸢只求右相为了南楚百姓的安危,帮灵鸢一个忙。”十年前之事与北境如今的危机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实则联系甚多,苏灵鸢就是在用如今危机逼迫言岑做决定。
初始听闻苏灵鸢的名字是在宫中的乞巧宴上,她用自己的医术救回惜妃,言岑便觉得护国公府这个丫头不简单,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而他的嫡女言汐从远山寺回来后也向他提及过苏灵鸢,入朝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苏灵鸢这丫头很危险,他便莫名警醒了几分,如今看来,他的这份警醒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