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来了。”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肖月，她终于来了。
果然是一袭蓝衣，发髻珠翠看着那么熟悉，是了，十个月前我也这么打扮过。服饰倒是熟悉，可肖月却这么陌生，只几个时辰没见而已，我竟像是昏睡了几年，醒来后已物是人非。
头还是晕，想来是昨夜血流得多了的缘故。肖月见我不适，熟练地从外间拿过靠枕垫在我身后，我不用这么吃力地坐着，觉得舒服多了。肖月神色如常，仿佛自己依旧是我宫里的宫人。
我心里有许多疑问，却都堵在那里一句也说不出来，就索性等她先开口。肖月又给我倒了水，收拾妥当后终于说话了。
“长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有称呼我娘娘，自她进了染粉轩，一直和蔷薇琉璃一样称呼我娘娘的，现在如此唤我，倒让我回忆起了之前一同做宫人的时光。
我静静的看着她，手却藏在锦被里握紧了拳头，忐忑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大王衣衫湿透又喝得醉了，外袍落在椅子上没有拿，我本想把衣服拿给大王就回来，没想到大王醉的厉害，不仅走不稳当，还被树枝划伤了手。”
“啊。”我不觉惊呼出来，“伤得严重吗？”
“只是擦破了皮，略出了点血。我手里的棉布一直拿着没放，当即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啊，那就好。”我放下心来，肖月的医术我信得过，况且本就是小伤口。
“我给大王披上衣服，见他仍走不稳，就只好上前扶着，本想先把大王搀扶回屋，等内监回来再做打算，可大王执意往前宫走，也不准搀扶，我拗不过，又怕他站立不稳，只好跟着大王慢慢地走。”
“大王平日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没想到喝醉后话特别多，一开始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后来听到大王说他杀了自己的孩子，我也只当是为了救娘娘才不得已的，还一个劲安慰大王。直到大王说他也害了娘娘你，大王说他早就知道会是今天这样，还说娘娘也会和秦霏娘娘一样挺不过来。”我听得浑身发冷，秦霏娘娘……我猛然想起惊醒我的那个梦，梦里我瞧见的那个女人，那个把我推下去的人，粉色衣衫的，会不会就是秦霏？她为何要推我？可若不是她，也许我现在还醒不过来。
“晨光熹微，周围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我听得直害怕，也顾不得礼法，就直接问大王为什么这么说，怎么会和秦霏娘娘有关。这时候刚好走到西暖阁，我就把大王送进去休息。大王却拉着我不让我离开，跟我说……”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肖月，“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你明知道西暖阁对我的意义有多重要，你却在那，在我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被封了娘娘。就算大王喝醉了，你呢？肖月，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对我？”我气得浑身发抖，头晕得更厉害了，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地在慢慢旋转。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长欢你听我说……”肖月见我这样有些慌了，着急着解释。可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放肆！你我虽同为大王的妃子，可我是粉衣娘娘，你是蓝衣，位分上高出你许多，况且也年长你几分，好歹你也该唤我声姐姐，怎能直呼我的名字？”我声色俱厉，肖月惊讶地看着我。
“姐姐教训得是，妹妹知错了，可是……”肖月还想继续说下去，我再一次打断她：“你回去罢，我乏了，以后无事就不要过来了。”说着，我拿掉靠枕就要躺下来，琉璃赶忙扶着我慢慢躺下。
“肖娘娘请回罢，娘娘刚醒身子还虚，说不得许多话，还是让娘娘好生歇着罢，大王有多心疼娘娘您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怪罪下来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