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交代几句后事。”似乎是觉得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沛安很痛快地把蔷薇叫了进来。这事瞒不了她，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了，进屋来看见我又开始哭上了。

    没有时间了，我握着蔷薇的手，她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就看天意了。“蔷薇，先别哭了，我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蔷薇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看着我。我却看着沛安，她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样子。

    “娘娘有话不妨当着老奴的面说，我也不是多嘴的人，绝对不会外传的。”我咬咬嘴唇，果然如我预料的一样，太后娘娘这次一定要我死。

    “蔷薇，你听好了，我死之后什么也用不上了，屋子里还有些银钱和值钱的东西，咱们主仆一场，你和高光尽数拿了，宫里宫外也能过得宽裕些，赶上我忌日时记得多烧些纸钱给我。大王平时赠我的那些心爱之物，一定将它们与我一并埋了，还有施姐姐前些日子赠与我的玉瓶，也一并埋了罢。”说道玉瓶时，我握着蔷薇的手悄悄用了些力气。蔷薇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闪亮起来。太好了，老天垂怜，她还记得玉瓶里的解毒丸。

    “娘娘放心，我都知道。”她也用劲捏了下我的手。好，不管最后能不能活下来，我已经尽力了，纵使在黄泉路上喝下孟婆汤时，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沛安微微点头。“蔷薇和高光与星宿无关，也甚知分寸，请太后娘娘开恩，放他们出宫。”

    “此事太后娘娘已有吩咐，本就是要让他们出宫的。”好，我活下去的可能性又增多了几分。

    “时辰差不多了，娘娘选一个罢。”天辰司内监提醒道。

    我慢慢走过去，心里还是紧张害怕的。手颤巍巍地拿起玉瓶，又看了蔷薇一眼，她满脸是泪，见我拿着玉瓶，轻轻地点了下头，眼神坚定。我心里有了点安慰，拔开了玉瓶上的塞子，里面的毒药只有小半瓶，我晃了晃，红红的液体似水一般稀薄，闻上去也没什么味道。我略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最厉害的鸩毒。

    我坐在床边，帕子盖住左手用力褪下镯子，把镯子仔细包好放到枕头底下。这玉料如此金贵，陪我长埋地下就太浪费了，还记得去年寻死前也是这样将它藏在枕下，大王拿着镯子生气的样子还犹在眼前。我再次环顾四周，屋里的每样东西我都那么留恋。我捏着帷幔上的流苏，当年生产时大王就站在这帷幔后面静静地守护着我。还有这个盖碗，是大王每次来必用的。这柜子里还有半盒大王最喜欢的芽尖，我平时都舍不得喝……泪水再次充盈了我的眼眶，大王，阿欢舍不得你。

    “时辰已到！”内监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我的回忆。没有迟疑，我举起玉瓶一饮而尽，唔，好苦。

    “娘娘！”蔷薇撕心裂肺的呼喊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