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人轻轻推醒,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见蔷薇惊喜的笑脸。啊!我居然没死,成功了!我真的还活着!
我才发现自己躺在薄薄的干草堆上,旁边的土墙年头太久黑黄黑黄的,像是受了潮又发了霉。屋子里有一股霉味和尘土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应该是是香烛的味道,这是什么地方?
“蔷薇,咱们在哪?”刚说完我就惊得呆住了,我……我竟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哑了吗?蔷薇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一脸的担忧,嘴巴开开合合,竟也没有声音。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不仅哑了,而且还听不见了!不对,只是听不见自己说话而已,未必是发不出声音来。“蔷薇,我,我听不见了。”如果我能听到的话,这句话应该是带着哭腔的。
蔷薇惊恐的大张着嘴,“我说话你听得到吗?”我试探地问道。蔷薇用力地点了点头。呼,我长出一口气,总比又聋又哑强。
“高光呢?”我有点不太放心。蔷薇口手并用,费了半天劲才让我明白过来,高光拿着钱去贡阳找落脚的地方了,王城的房子太贵,而且不能让宫里的人看见我们。我们现在是在一间破庙里,已经待了两天了,期间我一直发高热,郎中说只要我能醒过来,便算过了鬼门关。可他并没说我会失聪,所以蔷薇又急急忙忙去找郎中了。
蔷薇走了之后,我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下的稻草又脏又潮,一股子霉味。我身上也干净不到哪去,盖着一床破的不能再破的黑灰色棉被,脏得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身上穿的也已经不是在宫里的那身衣服了,我看着自己身上陌生的衣服,再看看四周破败斑驳的墙壁,忍不住把头埋在膝盖里抽泣起来。
只哭了一会儿,儿时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当时我还年幼,带着不多的干粮和银子从粟州一路走到王城,住过马厩牛棚,也睡过大街,破庙和稻草铺对当时的我来说实在是种少见的恩赐,怎么进宫几年连小时候吃过的苦都受不了了?我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再次看向发霉的墙壁,努力让自己适应这里。以后我可能再也进不去宫了,能活着已经很好了,还有蔷薇高光在身边,老天已带我不薄,我还能再奢望些什么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蔷薇回来了,还有一个留长胡子的郎中,后面跟着个十来岁的孩子,应该是学徒的孩子怀里抱着个大木头盒子,脑袋被盒子挡住一半,都快看不见路了。
我安静地坐着,任由郎中把脉检查,他时不时还和蔷薇说上几句话,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想努力从口型中分辨出他们的对话内容,可是只能依稀猜出几个无用的字词。
郎中的表情复杂而无奈,一旁的小学徒认真地看着,一脸迷茫。我心里如蒙上了一块乌云,说不出的压抑难受。蔷薇把郎中送出破庙,又说了些什么才给了银钱。我紧张地看着蔷薇,她